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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琳……”
“什麼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干擾了訊號,展琳一邊對著耳麥略略提高聲音,一邊移動步子試圖找到不受干擾的方位:“有什麼事?”
雜音尖銳地忽閃了一下,隨即,突然停止。
“……老大?你在和我說話?”耳麥裡傳出監控室小劉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干擾,清晰得就如同人在旁邊。
“你剛才叫我?”
“我沒有叫過你。”
“沒有?”
“沒有。”
“那別的線路……”話音未落,展琳的聲音卻陡地止住,一手按著通話器,一隻手條件反射般抽出擦在腰際的手槍。
耳麥裡再次響起一片凌亂的嘈雜聲,隱隱夾雜一條男聲,讓她終止了想繼續說出的話語:“琳……回去……我們……”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語言,但絕對肯定不是中文,也不是今天在場的任何一名警員會說的語言。但她偏偏能夠聽懂,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困擾著自己的疑惑。
似乎在她還未開始記事時,曾同會這種語言的人生活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幾乎天天說,不停地說……已經成了某種習慣。以至到了讀書的時候,對同那會這語言的人生活過的記憶模糊了的時候,她仍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句這陌生的語言,即使她連那人的長相、性別、年紀都記不清楚了。至今還記得當時同學嘲笑她說土語,而恰巧聽到的老師,對她所露出的困惑的表情。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記憶的模糊,那些語言在她腦海漸漸很少出現,她開始認為那一切是自己童年的錯覺。每個人在年幼時幻想力都是驚人的不是嗎,或許,那只是她將現實和幻想的一種混淆,希望自己與眾不同,希望自己認識個特別的陌生人,就像《小公主》裡的薩拉。
她把這歸咎於幼年綜合症。
然而,此時耳朵裡重新聽見那種話語意味著什麼?頭部受創所出現的幻聽,還是……
“小劉,小劉聽到沒有,聽到請回答,小劉……”拍了拍耳麥,耳機中依舊電磁干擾般嘈雜聲一片,不算太響,只是沒了那若隱若現的男聲,亦聽不見監控室裡小劉的回答:“小劉,小劉聽到沒?三線有沒有人?四線有沒有人?喂?”聲音抑制不住地漸漸提高,展琳邊變換著站立的方位,邊有些不耐地調整頻道。
突然背後有堅硬的物體一頂,令她驀地停下了腳步。
耳機裡的雜音亦驟然間停止,凌亂過後的寂靜,在這空曠巨大的廳堂內瞬間排山倒海般將她包圍。
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聲的寂靜。
“三號線在,一號請說。”耳麥裡清晰傳來三線人員的說話聲,與此同時,展琳看清了背後頂著自己的硬物,那是圍在裝著古埃及法老王黃金棺材的玻璃櫃前,一排金屬柵欄。
她輕輕舒了口氣。重新帶上耳麥正要回答,冷不防目光觸及玻璃櫃上一閃而過的倒影,眼神驟地一凌:“該死!”
閃電般將搶舉起,對著天花板的方向,卻哪裡還來得及。
一陣脆響。伴隨冰雨般晶瑩的玻璃碎片從頭頂環形天窗紛揚灑下,一道漆黑色身影越過夜空,由上朝著展琳所處的位置直線下降!
沒有閃避的時間和空間,展琳出於本能抬起手,在那些玻璃碎片刀鋒般刺落的瞬間遮擋在自己頭上。與此同時,一股勁風掠過,後腦勺被一堅硬物體猛地被撞擊了一下。
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她的眼前隨之一片漆黑。
燙,好燙…… 周身火燒火燎的感覺將展琳從混沌的黑暗裡硬生生拉回。隨著人漸漸地清醒,頭裂開般的疼痛以及四周炎熱的氣溫所帶來的不適感,逐漸變得更為清晰和強烈。 這是什麼地方。 睜開眼的一剎,她愣了愣。 炙熱的驕陽照耀得死亡之海般沙漠一片耀眼的白,萬里晴空,一隻飛鳥都沒有。沙漠……一望無際的沙漠?!市中心的博物館怎麼轉眼成了沙漠?!
忍著頭強烈的暈眩,展琳跌跌撞撞站了起來。
放眼看去,四周一片蒼茫,片片黃沙內沒有一絲一毫有生命的跡象……這是怎麼回事?被打昏後,一夜間怎麼會被人丟到了這種地方?想起了什麼,她急急忙忙從上衣的口袋中摸出一隻小巧的手機。
昨天因為工作關係,所以一直把它關著,但願現在這電池所剩不多的手機能讓她打通求救電話。有些顫抖的手摸索了一會才按到開機紐,按下,螢幕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