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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玉訕笑道:“夷玉那日與姐姐分別後,本也想按姐姐說的去做。但……終歸還是被大皇子散落在外的官差認了出來。坊間傳聞大皇子要上位太子,這便在到處蒐羅名伶篩選,以作當日慶典所用。夷玉也是正巧……”夷玉小心翼翼的看了唐子柔一眼,看她沒有生氣才接道,“夷玉心中本是忐忑之極地,可聽聞唐姐姐也在這裡那也放心了。”忽地話題又一轉,反追問唐子柔道:“可姐姐又如何會到這裡?”
唐子柔一窒,心中閃過幾個身影,最後又看向這個和自己相處過的天下淪落人,原本想搪塞“我也和你一樣”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去。
夷玉看著唐子柔有口難言的神色,眼光閃了閃,口中卻驚喜道:“姐姐莫不是也是和夷玉一樣?被召入內?”
唐子柔深嘆口氣,答了一句:“便算是如此罷…”旋後又認真地看向夷玉,直看到她羞澀低下頭去才道:“夷玉,你真當我是姐姐麼?”
夷玉低著頭,看不見其眉眼道:“那是當然地…”
唐子柔嚴肅道:“倘若你真當我是姐姐,那便聽姐姐一句勸,速速請辭,遠離皇城罷?”唐子柔越說越凌然,到後來竟是一連串道:“我願拿出所有積蓄,還有之前的賞賜贈送與你,如此你若平淡生活,可至少保你一世無憂。”
夷玉猛地抬頭不可置通道:“姐姐為何要如此?”旋又疑惑不解、便是連同看向唐子柔的目光也帶著些許憤慨道,“夷玉正想說自己出生低賤,生平會也僅會樂器演藝。可雖然自己喜歡,但這物事卻不為大家所認同,平日臺上風光,臺下受人冷眼已然過得夠了!如今入得聚賢府,生活才可有所保障,走出去也不會被人小看,可…可姐姐你怎地…怎地如此自私!?莫不是擔憂夷玉搶奪你的位置麼?可姐姐你才藝遠勝夷玉千萬倍,如此苦苦相逼斷夷玉日出道路又是何必!?”說著說著便痛哭出聲道,“夷玉還曾想姐姐為人良善,聽聞姐姐在此可心中歡喜之緊,胸中幻想著與姐姐共藝與臺前人後可也是多麼恰如人意!可姐姐…可姐姐你…”
眼見夷玉泣不成聲,伏案於桌上濺出點點水珠,唐子柔心中猶如針刺般疼痛,放在膝上的雙手也握緊成拳。
自己要殺大皇子,葉青染也在蓄勢待發奪位太子,無論那一種可能的成功與否,這越國皇城都必將大亂。尤其是自己身邊更是兇險萬分,自己便是刺殺成功便也罷了。倘若…倘若…倘若自己失敗,那可要讓夷玉如何是好!?
泣聲越演越烈,“夷玉…”唐子柔便是牙關也緊咬了下唇:“聽姐姐一句勸!走罷!離皇城遠遠地!離我……遠遠地!”
夷玉哭聲猛地一停!
此時如此傷害一個這麼信任自己的嬌人,此刻如此斷她心中觸手可及的夢想,她便是心中極恨自己了罷!?她便是心中對自己極其失望了罷!?
倘若換個時機,那也決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
可人在江湖,哪有那麼多倘若?
有些話便是再傷人,那也便是要說得……
唐子柔心如刀絞。
夷玉抬起頭來,蒙著面的面巾因為淚水緊貼著臉龐,依稀可見其沒絕人寰的瓜子臉兒。可她的眼睛,卻朦朦朧朧,深似水潭的淚眸裡,由內而外的透露出的一股傷心絕無作假,而深藏其中的一絲自責,卻怎麼也瞞不過她自己。
“為什麼?姐姐……”夷玉輕聲道,“為什麼要如此對我?是夷玉讓你討厭了麼……”
她聲音輕靈,發自內心的問了一句。
唐子柔面無血色,望著她低著的臉龐,終究是狠狠的答了一個字:“是!”
“唰!”夷玉猛地從衣袖裡抽出一把匕首,猛地就往自己脖頸裡刺去!
“夷玉!”唐子柔大喊一聲,全身能量猛地爆發,一股吸力過右手噴薄而出!
夷玉頓覺手裡的兵器不受控制地微微向後挪動!而隨著唐子柔的右手靠近,那股力量越來越強!直到她一掌距離的時候這股莫名神奇的力量終於達到最大!夷玉大驚之下拿捏不穩,那匕首猛地在空中倒轉了一圈,竟然是刀身反割向了唐子柔的右手掌!
“姐姐!”夷玉在這一刻大驚!
唐子柔冷哼了一聲,手掌忽地往右一拍!那匕首神奇地沿著她手掌的邊緣飛了出去,“哆”地一聲,釘在了木窗上!直沒寸許!
絲絲鮮血,緩緩地留下,滴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