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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不用做苦力的高階犯人,這樣出營放風的機會彌足珍貴,每次都搶得頭破血流,而搶差使的法寶,自然是萬能的銀子。
可是,王子墨沒幾兩銀子啊~
原本明亮的雙眼登時暗淡下去,王子墨自知自己是新來的,沒門路,沒銀子,這般好事算是與自己無緣了,鬱悶地陪著快樂的蔣尚培喝酒聊天,又醉了。
嵐兒,你可還在那裡住著,不知我的家書能否到你手裡?
林芷嵐歡樂地收攤,她漸漸習慣了這種高強度的生活。這人嘛,就是有著無窮的潛力,餓了想吃飽,吃飽了想吃好,只要咬牙堅持,沒什麼做不到。林芷嵐感覺到兜裡的銅子有些沉重,心裡那個美啊,餛飩越賣越好,名氣打響了,現下根本不缺客人,從早市到午市,就沒有閒著的功夫。
當然,林芷嵐今日心情特別美麗,是因為她收到了名叫王子墨這個混蛋的家書,可惜堂堂新時代高階知識分子,卻是看不懂。
林芷嵐提早收攤,在雜市裡找到經常來她攤子上吃餛飩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不僅幫人看相測字,還幫人寫家書告紙,林芷嵐將家書遞給算命先生,睜圓了雙眼望著他。
算命先生一陣通讀,林芷嵐眼睛睜得更大了,字不認的,話也聽不懂,都是什麼話呀,滿紙的之乎者也!能說人話不?
“王娘子,你當家的說她在牢城營過得很好,接了管賬房的差使,衣食不缺,不受打罵,她告訴你不必再給她寄銀子了,留著自己吃好穿好,好好帶寶兒,她在牢裡時時記掛著你們孃兒倆。”算命先生幫人看家書寫家書有些年頭了,知道這些婦人不識字,見林芷嵐聽迷糊,便耐心地給她解釋。
不缺銀子使,有吃有喝,還管賬房?可能嗎?
“先生,奴家當家的真這麼說?”林芷嵐才不信呢,以她聽到的傳聞與自己的猜想,王子墨到了牢裡命都可能搭進去,怎麼現下成了享福的。
“王娘子,你有所不知,這牢城營裡的犯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你當家的既然有資格寄家書,信中所言必然屬實,你就寬心吧。”算命先生微笑道,婦人家家的哪裡懂那麼多,這王小二賬房裡的本事在鹽官縣是出了名的,到了牢城營自然有用武之地。
林芷嵐給了十個銅子,呆呆地回家了,一直忙到晚上,才有功夫拿出家書,一遍遍地細看,雖然她不太看得懂,但她可以猜,繁體字與簡體字總有幾分相似。就著昏黃的油燈,林芷嵐想把每個字都記進心裡。王子墨離開的這些日子,她全憑寶兒才撐得住,別看她白日裡爽朗吆喝生意,每每到了夜晚都會想著王子墨,夢到的也是王子墨受刑不過客死異鄉的畫面。
回想與王子墨在一起的日子,林芷嵐都會甜到想哭。王子墨待自己極好,平時什麼事都不讓自己做,王子墨總說自己做的飯不好吃,洗的衣服不乾淨,其實林芷嵐知道,這是王子墨用著彆扭的方式不讓自己幹活的藉口。
這是個傻孩子,傻得讓人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傻傻的笑容總能溫暖人心,林芷嵐何等慶幸自己穿越到宋朝,頭一個碰上的是王子墨。
“寶兒,你爹她過得很好,這混蛋好著呢!”林芷嵐摟著熟睡的寶兒,哭哭笑笑。
相伴的時間太短暫了,還沒好好待她,她怎麼就走了呢!
“咱們孃兒倆記著她做什麼,她在那邊吃香的喝辣的,滋潤著呢!”林芷嵐親了親寶兒胖嘟嘟的小臉,將家書珍重地放在枕頭底下,與那些銅子放在一起。
得了好訊息的林芷嵐,算是從行屍走肉的狀態裡活了過來,第二日榮光煥發,把餛飩賣成了藝術品,食客們看著像蝴蝶般飛舞在飯桌間的林芷嵐,很是疑惑。
“王娘子,什麼事這麼高興?”米鋪秦老闆算是熟客,好奇地問道。
“是啊,王娘子,你莫不是尋到好人家了吧。”另有熟客打趣道。
“瞎說什麼呢!奴家可是有夫君的人!”林芷嵐拿抹布揮了揮,趕蒼蠅似的,就是不開口解惑。
憑啥告訴你們啊,那可是王子墨寄給我的家書!
都是老客了,大夥兒說笑也不計較,偶爾有男子向林芷嵐討點嘴上便宜也是有的,不過林芷嵐不是好欺負的人,佔她便宜的她三日不理人家,來吃餛飩也不熱情張羅。男人嘛,本性就有些賤,越是捧著,越是拿大,越是不理睬吧,還越是要往前湊。
那個被啐的食客,見林芷嵐連個白眼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