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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自往外走,安以若只得跟在後面,遲疑了下,她固執地說:“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開回去就行。”
“一定要和我這麼客氣嗎?”他不介意再多等些時間,但不代表他打算繼續隱身下去。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頑固。牧岩心想,要是她敢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他決對會用非正常方式讓她閉嘴。
見他眼晴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渾身透著危險的氣息,安以若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天空是一望無際的漆黑,心頭有熾熱的火焰在跳動,她疲憊而又慌亂。
“走吧,再站下去你要凍僵了。”深秋的夜很冷,牧巖見她穿得並不多,脫下風衣裹在她身上,伸出的手乍然收了回去,他制止了要去握她手的衝動,大步向停車場而去。他不想嚇著她,她是個那麼敏感的女人。
深色的風衣帶著他特有的男性氣息,久違了卻並不陌生,安以若下意識深呼吸,緩緩跟在他身後。如果牧巖在此時回頭,就會看見安以若臉上瞬間流露出的脆弱與眷戀。
在內心深處,她渴望他的溫暖,只是,那顆心,終究是被傷得太深了。對於愛情,她是真的怕了。她甚至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天荒地老和永恆不變。
牧巖想直接載她去吃飯,反正她人在車上倔也倔不過他,只是車子剛啟動,她的手機就響了,聽出是安媽媽催她回家吃飯,他下意識擰著眉,緩緩打著方向盤,車子終於還是往她家的方向駛去。
再堅強的人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軟弱,而且會習慣性反得發作。和父母用過晚飯,安以若回了房間,關了所有的燈,讓窗外的燈火和月光更加明顯,她看著自己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玻璃上,臉上的哀傷無所遁逃地反射在上面,有種自己與自己懇談的意境。
想到牧巖送她回來時一路的沉默,想到他用力握著方向盤的手,最後想到臨走時他的欲言又止,她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老天似乎總是喜歡橫生枝節,命運突來的轉角令她還沒完全回過神來,此時又逼著她面對牧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記得莫洛亞說過:人間沒有一樣東西能在遺忘棄置中久存的,房屋被棄置時會坍毀,布帛被棄置時會腐朽,友誼被棄置時會淡薄,快樂被棄置時會消散,愛情被棄置時亦會溶解。
安以若有些迷茫,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將那些暗暗滋生的感情溶解,目光久久落在那盆蘭鈴花上,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一點信心在忽然想到蕭然時瞬間被擊得七零八落。生活是現實的,他們如何能像鈐蘭花一樣永不分開?!
就在安以若被困在愛情死角苦苦掙扎的時候,牧家正在上演一場“慘烈”的逼婚事件。
客廳裡,牧媽媽不滿地瞪著一言不發的兒子,耐著性子提醒:“大木,週末媽提前預約了,你必須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不許出門。”見牧巖終於將目光移回來,她說:“我已經和你徐姨約好了,週末要見個面,她女兒也會來,你們年輕人有話聊,你幫媽招呼一下客人。”
“你們要聚就聚,不過別拖上我。”送完安以若他被老佛爺一通電話召回了家,已經被折磨半個小時了,他嘆了口氣,終於求饒:“媽,我怕了您了,別再安排我相親了行嗎?你兒子英俊瀟灑的,還愁娶不著媳婦兒啊?”
“那你倒是說說我兒媳婦兒在哪啊?你之前不是信誓擔擔地向我保證年底就把人領回來,人呢?”還敢犟嘴,牧媽媽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我那不是……”
“是什麼?安慰我?騙我的是吧?”提起了傷心事,老太太像個別扭的孩子往兒子身旁一坐,負氣般扭過臉不理他。
牧巖撓了撓頭,討好般摟過母親的肩膀,哄著老媽說:“我這不也在努力呢嘛,您說我這邊使勁,您那邊拆臺,還能有勝算嗎?”他正琢磨著週末如何約安以若出來,可不能被老媽破壞了計劃。
“去,說得倒像是我不對了。”牧媽媽不吃他這一套,忽然想到什麼,忙說:“你說你在努力?”見兒子咧著嘴笑,她神情轉為嚴肅地說:“坦白和媽說,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兒了。”
“是,有了。”牧巖不再避諱,像是受審的犯人一樣如實回答。
“真的?”習慣了他總打哈哈矇混過關,牧媽媽竟然不相信。
“比真金還真。”牧巖斂笑,鄭重點頭。
“誰啊,快和媽說說。”牧媽媽一聽立馬眉開眼笑,拉過兒子的手,劈哩叭啦開始轟炸:“叫什麼名字?做什麼工作的?多大了?長得什麼樣?脾氣好不好?什麼時候帶來給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