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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炸彈直直的落在自己頭上一般震撼,于軍有一刻的木然。
“你說什麼?!”
“我要你去跟段老的女兒見面。”薛雨同不厭其煩的重複了一次。
“你的意思是要我代替阿文去跟段老的女兒見面?”
“沒錯!”薛雨同肯定的點點頭。
“我要去相親?!我為什麼要代替你的兒子去蹚這淌渾水?”于軍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是代替阿文。”薛雨同的口氣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而且也不是要你去相親。”
“不是?”于軍覺得無辜的聳聳肩,“不知道是我太愚笨了,還是你太過辭不達意,我不懂你的意思。若不是要我代替阿文去相親,那我為什麼要跟陌生的女人見面?”
于軍這麼事不關己的模樣,薛雨同感到才稍稍平復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趨勢。
“你是薛家的一份子。”氣憤的敲著桌面,薛雨同希望自己的口氣更加的鏗鏘有力,“你是我薛雨同的兒子,段老要將自己最小的女兒嫁進薛家,所以嫁給你或嫁給阿文都一樣。”
薛雨同的話聲一落,室內的氣溫霎時就降到了冰點以下。
“三十多年了才提這件事,不會太遲了嗎?”面無表情的,于軍站起身。這麼多年來,提醒他這件事,依然使他下意識的選擇逃避。
多年前,若有人將他與薛家的種種畫上等號,或許他會拿憤怒以對。但現在的他,早就練就一身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的能耐。他一臉的面無表情,不願讓人見到他的脆弱。
“什麼三十多年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了這三十多年,付出了多少的代價,而你卻……”
“你不要說了。”抬起手,于軍硬是打斷薛雨同的話,口氣含著警告的味道,“我跟你毫無關係,我已經跟你說了無數次,我也一直以為你懂了,你現在又跟我提,你這樣算什麼?自取其辱啊?”
“你這是什麼話?”薛雨同的雙眼大睜,嚴厲的光芒出現在眼底,“我捫心自問我薛雨同沒有對不起你!”
于軍沉默的看著薛雨同,感到有股反駁的衝動,但他吸了口氣,“我也從來不認為你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你只是嘴巴這麼說。”薛雨同語帶指責,“實際上,你根本就認為我跟你媽都對不起你。”
“我不想跟你爭辯這個,我想……”于軍站起身,“我們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
“那麼多年,你還是沒長進!”薛雨同看到于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憤怒的指著他的鼻子,“只知道逃避一切,難道你真的想要等我死了,你才會想到平心靜氣的跟我談一談嗎?”
“隨便你怎麼說。”于軍冷血的表示,“你要死要活都不關我的事,不過我可以肯定一點,幫你帶孝的人,絕對不會有我。”
“你──”薛雨同一時啞口無言,“我還以為你變了,你還是跟在少年監獄時一樣,衝動、不顧他人感受。”
“我曾經犯過錯。”于軍不很在乎薛雨同重提他不堪的過去,“我不在乎你怎麼說我,我在監獄裡待了五、六年,我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現在,我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這就夠了吧?”
出獄至今十多年,他依然孑然一身。他在育幼院長大,從小無父無母,偷過東西,過過打殺、荒誕的日子。過去的歲月雖然已經是過去,但從小被人恥笑的陰影卻依然如鬼魅般存在他的心底,怎麼也揮不去。
他恨,至今依舊,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算是幸運。畢竟現在,他可以驕傲的走在大街上,周遭不再充斥著異樣的眼光。這幾年來,他強迫自己去放棄仇恨,他做得很成功,所以現在他可以冷靜的站在薛雨同的面前。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關心薛家的一切?或許他真的對家庭溫暖有一些眷戀,他在心中承認自己渴望親情,但這一切的溫暖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遺棄了他,所以現在也不再去奢求那一些溫暖,他就是他。
現在,他還有云雲,想到她,使自己原本憤怒的情緒稍稍獲得了平和。最近他的腦海中竟升起了一股結婚的衝動,不一定這一陣子,他便會挑一個好時機問問她。
“阿文我會幫你找到。”冷淡的,于軍站起身轉身離去,代表今天的對話真的就此畫下休止符。
“你──”薛雨同想說些什麼留住他,但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他無法放下自己的身段,對一個晚輩低聲下氣,這個世界上,豈有老子向小子乞求的道理?
若他能選擇,他願意拋下一切,只求改變以前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