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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
李穎正是病急亂投醫的時候,被我講得有點動心。
本來講好一起去,誰知道,第二天,草貓跑到我家。
一隻別人的貓在我這裡,雖然不是我偷的,但再去它的前主人家,我還是有點心虛。
所以那天,我只把李穎送到小青年家樓底下的包子鋪門口。本來我想等她的,可是後來她打手機給我,叫我先走,說她自己回去。然後我買了幾個包子,就回家了。
之後,李穎一直沒再和我聯絡過。我打電話過去,手機關機,家裡電話也沒人接。
雖然有些唐突,我還是去了她的新家找她,可是沒人開門。
我去問鄰居,有人說是搬家了。搬去哪裡,不清楚。
李穎一家,好像憑空消失了。
我的心,為這個好朋友焦慮著。
在我正擔心李穎的時候,李穎的表姨忽然找到了我。
她拎著一袋蘋果,說給孩子吃。
我請她坐到沙發上。
她打量了下我家,小丑在地板上慢慢爬,草貓在睡覺。
表姨說:“你和小穎這麼熟,我倒一直沒到你家來過,我還是找到周彬才問到地址的。”
我笑笑,把茶遞上去。
表姨喝了一口水,說:“其實今天,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怎麼?”我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小穎離婚了。”
我說:“哦。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她。我去她新家找過她,聽人說他們搬家了。”
“嗯。”表姨點頭,“離婚了就各自搬走了。房子掛牌了,想賣掉。”
“哦。”我點點頭。
表姨說:“其實要我說,這婚是離了的好。撇開那男的殘廢了不說,脾氣也太壞了,小穎那個可憐樣子,誰都看不過去。”
“不過,我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勸勸小穎的,你們從小那麼好,說不定她會聽你的。”
“小穎怎麼了?”
表姨嘆口氣,說:“她懷孕了。”
我說:“啊?”
我說:“她老公不是受傷了,那她怎麼……”
表姨似乎看出我的驚訝,又嘆口氣,說:“是辦酒前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說:“那她現在離婚了,小孩怎麼辦?”
表姨說:“是啊,我們也這麼說,我說要不就不要了,她也沒表態。誰知道,前兩天,她一聲不響的,就割了脈了。”
紅皮鞋(10)
我說:“啊?”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李穎神色蒼白地閉著眼睛,正在掛點滴。
我有些不忍地說:“李穎,你這是幹什麼?”
李穎的父母在病房外掉著眼淚,他們都是老知青,在外地工作還沒有退休,李穎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也把他們來回折騰得瘦了幾圈。
李穎聽到我的聲音,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我說:“你這樣折磨自己,太不值得了。你還不滿30歲,還可以重新開始。”
“不。”李穎聲音嘶啞地低低開口道,“我沒有機會,再開始了。”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我的眼睛也酸酸的,但我知道現在不能和她一起哭。我說:“怎麼這樣說,你太鑽牛角尖了。做人不能這樣,看開些,不就是離個婚,沒什麼了不起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出更好的詞語來安慰她。
“不,不是的。”李穎半睜開無神的眼睛,看著我,居然笑了一下,“美娜,其實我應該謝謝你。你介紹的師傅,讓我看到了我的未來。”
“啊?”我吃了一驚。
“那些可怕的未來。”李穎的眼睛又閉起來,聲音是堅決的,“我不想就這樣等著它到來。所以,讓一切都結束吧。”
她又說:“沒人阻止得了我。”
我呆住了,嘴巴里詞不達意地說著:“那是迷信,你怎麼也相信?我那時看你的心情不好,就是想找個花樣給你玩玩,這怎麼可以當真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點什麼。
最後,我問:“李穎,你看見了什麼?”
李穎閉著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回家路上,我覺得我闖禍了。
我像一個無聊的家庭婦女,潛意識裡想給自己貧乏的生活新增一些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