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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得她對婚姻與子女的保護。
一百多年前,人們締結婚約的時候所敬拜的神祗是弗羅,因為婚姻乃是愛情的結晶,想要生兒育女的時候向查緹祈求,因為這位仁慈的女神見證著每一粒種子的繁育與生長,但不知從何時起,弗羅的神殿裡你只能看到前來尋歡作樂的男人們與依靠著前者生存的娼妓,以及那些與娼妓幾乎沒有太大區別的弗羅的牧師……同樣地,也沒人知道是從何時起,祈望著愛情、婚姻乃至於子女的少女與婦人開始祭祀與覲拜格瑞第,一個強大而神秘的女性神祗。
格瑞第是個喜愛黑暗與火焰的神祗,她的神殿全部由黑色石塊砌築而成,除了巨大的鐵鑄門扉,只在牆壁的上方預留有細窄的通風口,自然的光線很難滲入其中,只能靠著灼熱的火把、火爐與鯨蠟燈照亮,她的牧師們穿著鮮紅的絲袍,佩戴珠寶,渾身塗滿了氣味濃重的香膏,無論男女都很強壯與傲慢。
她的人類形態,也就是她的聖像,有著一個美豔的頭顱與一具曼妙的身體——除了她的腹部,那個高高隆起的龐大的肚子,就像粗製濫造的泥丸那樣呈現出不規則的圓形,扭曲的凸出遍及整個球體,一如孕育著能夠毀滅整個城市或是國家的怪物,既不合乎比例,又與美感完全無緣,但它們被組合在一起的時候,人們卻會情不自禁地受到吸引,視線根本無法從那具古怪變態,兼具著醜陋與美麗的身軀上離開哪怕一瞬間。
位列於聖像之前的石質祭壇能夠輕而易舉地放置上一頭公牛或是一隻巨熊,四周開有寬而深的血槽,邊緣固定著十二枚鐵環——格瑞第的牧師們合力將一頭懷孕待產的母羊送上祭壇,用拴在鐵環上的繩子繫住它的四蹄,讓它仰面躺著,袒露出被除毛與清洗過的膨脹的腹部,母羊咩咩地叫著,流著眼淚,像是已經揣測到了自己不幸的命運。
格瑞第的牧師手持著一柄黑曜石的刀子,緩慢而順暢地剖開了母羊的肚子——事實上,只有剛下去的那一刀需要用點力氣,這隻母羊懷的羊崽不少,它的面板與肌肉已經被撐的又薄又緊,到最後它幾乎是自己裂開的——牧師面帶微笑地將手探入母羊的**,提出已經長齊毛髮卻沒有睜開眼睛的胎兒,而後又是一隻……整整兩隻!圍觀的人們無不歡欣鼓舞地拍起手掌來。
“他們為什麼這麼高興?”克瑞瑪爾低聲問道,他和伯德溫,凱瑞本都是貴賓,有幸在這場殘忍奇特的節目中居於前列——並不怎麼好受,神殿中的空氣本來就燥熱渾濁,再加上祭品的鮮血與內臟、糞便與尿水發出的腥臭味兒,牧師們投入火爐的珍貴香料,人類散發出的體味與口臭味兒……等等,混雜在一起之後幾乎能讓一個健康強壯的巨人瞬間窒息而死。
“哦,對了,你還沒結婚,”伯德溫說,他舉起手來,像是要摸摸自己的鬍子,實際上卻是將藏在口袋裡的薰衣草小包抵在了鼻子下面:“他們是在祈求格瑞第保佑這對新婚夫婦的婚姻能夠儘快帶來儘可能多的孩子——也可以說是一種占卜,”他看著牧師將那隻尚未完全死去的母羊和它的小羊丟在了一個被血液浸漬的發黑發亮的藤筐裡,然後送上另一頭,如法炮製後牧師只從它的肚子裡抓出了一頭小羊,人們發出失望的嘆息:“締結婚約的人需要向神殿敬獻黃金與有孕的動物,羊、鹿、馬匹或是熊都可以,牧師們會在格瑞第的注視下剖開它們的肚子,祭品肚子中的崽兒數量就是他們今後孩子的數量——如果有很多隻,那麼以數量最多的為準。”他側頭看了看祭壇下方,近百頭大腹便便的母羊與母鹿跪在一起,它們身邊就是那些已經被用完丟棄的同類,蹄子高高地撅著,幾隻羊羔還未死去,它們蠕動著,竭力掙扎,翕動鼻子和嘴,像是要從母親冰冷的軀體裡攝取最後的一點熱量與乳汁。
“看來白塔的新執政官相當自信於他的男效能力。”伯德溫半是譏諷半是厭憎地說:“他一定是想要個大數字。”
誠如伯德溫所說,所有有孕的母羊與母鹿都被宰殺殆盡,牧師從一頭哀叫著的母鹿的腹腔裡挖出了四隻光溜溜的鹿胎,這是最多的一隻,她進一步拉出了母鹿的**,翻找出熱乎乎的胎盤,在德蒙的幫助下強迫面無人色的安芮吃了下去。
克瑞瑪爾抿起了嘴,他轉過頭去,凱瑞本正注視著這一切,鈷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無以言表的憐憫——但他不知道這份憐憫是屬於誰的。
能夠離開格瑞第的神殿時三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外面的清新空氣簡直就是一劑救命的良藥,民眾走在他們身邊,充滿喜悅地談論著領主與執政官將會有的四個孩子,因為那四隻鹿胎是三公一母,所以他們也認為安芮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