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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好幾天沒有好好的睡上一個午覺了。”
侍女深深地屈下膝蓋表示聽命,然後她又說:“還有一件事情,”她說:“德蒙法師給您送來了一件禮物。”
“承蒙掛念,不勝榮幸,”安芮說,一邊拿起繡著小玫瑰的亞麻餐巾擦了擦手指:“這次是什麼?”真有趣,她想,自她來到白塔,一向對她視而不見的堂兄已經送來了好幾樣禮物,從一首簡短的讚美詩,到一束沾著露水的薔薇,再到毛茸茸的小貓和綴著金邊的絲綢衣服。
德蒙的禮物被裝在一個很小的青銅匣子裡,用雪貂的皮毛包裹著,半精靈用纖細的手指把它從匣子裡取出來,那是一顆差不多佔據了她半個手掌的圓形琥珀,裡外都是極其澄淨的金黃色,找不到一星半點的雜質,烏木的託座連線著一根能夠調節長短的秘銀鏈,託座的背面雕刻著生命之神的聖徽——作為幸運護符的琥珀能夠避開疾病或是瘟疫,在此刻的白塔可真是再合適不過的禮物了。
她撫摸了一會,把它放在鯰魚湯的旁邊,和鯰魚的唇骨擺在一塊兒:“去告訴德蒙,”安芮端起蜜酒,喝了很大一口之後說:“我很喜歡他的禮物,”她在裝螃蟹的盤子上粗魯地敲敲勺子:“哦,還有,你覺得,”她似乎是無意地說道:“之前那件與亞戴爾有關的事兒,你覺得我該告訴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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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瑪爾、凱瑞本與安東尼奧法師三人跟隨著守衛走進白塔的監牢——途中經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大廚房,一路上都得小心懸吊著的各種水壺、鍋子、砧板以及刀具,從法師的長袍間急急忙忙地穿過的狗和貓,油膩牆面上突出的勺柄和烤肉叉,但一離開廚房,嘈雜與熱量就消失了,他們安安靜靜地沿著一條狹窄的臺階轉折向下,走進一個橢圓形的房間,房間裡有一些酒桶,凳子和長桌,光線和少許聲音從房間的頂上傳來——那兒有個大洞,正對著房間中央的井,趴在井上往上看,能看到鐵和木頭的軲轆架,懸掛著水桶,還有幾隻看上去很有點眼熟的爪子,原來他們又回到了廚房,只不過是在它的下面,廚房的人可以直接從這兒打水上去。
異界靈魂壓根兒弄不懂建造這座城市的人在想些什麼——關押罪犯的牢獄被設在內城區、執政官的官邸與領主城堡的正下方,必經之路上還有廚房以及一口可能供整個城堡的人飲用洗漱的水井。
這腦洞簡直美得讓人不敢看。
他們繼續往下走,這次的臺階只有十五格,每格高度都不一致,矮的倒是很適合半身人,高的就連精靈都得蹦跳著下去——安東尼奧法師是個人類,而且比碧岬堤堡的阿爾瓦法師還要老,最後完全是克瑞瑪爾與凱瑞本一邊一個託著他的胳膊把他抬下去的,幸好這個臺階雖然在高度上能夠逼死一打強迫症患者,但考慮到經常會有守衛拖著罪犯上下,在寬度方面倒是相當闊綽。
守衛點燃插在牆壁上的火把,光亮與聲音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白塔的監牢是一條長而黑暗的走廊,四壁和頂面、地面都是堅硬的岩石,右側凹凸不平,左側是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洞穴,洞口鑲嵌著鏽蝕的粗壯鐵條,不用走近就能聞到一股複雜陰寒的惡臭。
所有的人都被赤身**的關在裡面,或者說,塞在裡面,每個大點的洞穴——大概有著馬車的車廂那麼大,裡面都有著十來顆腦袋或兩打以上的腳,而小的洞穴,那就是個冷冰冰的爐膛,囚犯只能像個胎兒般地蜷縮著,膝蓋壓著胸膛,腦袋與屁股緊抵著尖銳的石頭。
這種地方當然不會有人想著去開鑿排水設施,囚犯排出的穢物全都掛堆在他們自己身上和地上,累積起厚厚粘稠的一層,他們聞到的古怪惡臭就是由此而來,被關在這兒的人很快就會全身潰爛,如果他們沒被拖出去審判處死,那麼也會因為發熱而死,死掉的人依然會和活著的人關在一起,生者呼吸著死者的屍臭,死者汲取著生者的溫度,蟲子一視同仁地在他們的傷口裡爬來爬去,直到洞穴不夠用了,或是一個洞穴的人全都死光了,守衛才會督促著新來的囚犯把他們拖出來丟掉——就在這個長廊的末端,有著一個據說直通無盡深淵的洞穴,屍體丟下去從來聽不見任何迴音。
羅薩達的牧師們被關在最裡面,他們在經過那些監牢時,裡面的罪犯無不艱難地掙扎著從凹陷的胸膛裡發出幾個音節,試圖從他們這兒獲得一些憐憫,大部分聲音都在叫著安東尼奧法師的名字,而一些人叫著凱瑞本的名字,克瑞瑪爾甚至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他轉過頭去看,卻找不到人,他的眼睛固然能在光線微弱的黑夜裡看見東西,卻沒法兒穿透重重疊疊的人類身體,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