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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藝不錯,我竟然忙得疏忽了。”
“那我就為可汗彈一首『將軍令』,如何?”
“這曲子……好,那就彈彈看吧!”他洗耳恭聽。
瑤琴先撥弄一下琴絃試音,接著渾厚鏗然的琴音傳來……伊利罕屏息聆聽著。
此曲相傳為漢朝王甫直所作,表現古代將軍出巡,威嚴雄壯之軍容。可想而知其場面之壯觀,豪氣萬丈。身為一國領袖的伊利罕,耳聞此曲,那種振奮的心情直讓他拍案叫好。
“你的琴藝堪稱是出神入化啊!”
“可汗過獎了。”瑤琴腆然一笑。
“再來一曲吧!”伊利罕欲罷不能,已被她的琴音迷住了。
忽地,琴絃錚錚作響,此曲的意境與前首迥然不同。前首顯示雄壯的陽剛之氣,此曲表現的是陰柔的哀怨之情。她彈的是昭君出塞曲,就像當初她來突厥和親時的心境。
漢元帝時,單于興兵南侵,朝廷在不敵外患之際,便以昭君適單于以求和。
此曲表現昭君出塞時的悲憤情緒,去國懷鄉,對故國一草一木皆有無限留戀。曲中哀怨的情調,和激昂憤慨的情緒交錯其中,聽來令人動容。
琴音方歇,瑤琴已淚流滿面,這琴聲引發她思鄉的情懷,說出她心中的痛。
伊利罕震撼了,她的淚如天光水色般晶瑩,她的臉猶如秋空朗月般地皎潔,無可言喻地美麗。
“琴兒,我的妻子,為何這麼悲傷?”他喃喃念著,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
剛來突厥時,瑤琴的心情是緊張、慌亂、不安的,對於未來的恐懼,夜裡總讓她惡夢連連,那是誰也無法體會的。所以她同情昭君的遭遇,因此更是悲傷異常。
而他的胸膛是如此熟悉、溫暖,是她渴盼已久的,猶如那日狼嗥的夜裡,他也適時送來雙臂。
而今他是她生命的一切,呵護著她、疼愛著她。即使她已是舉目無親的孤兒,有了他的愛和支援,她的人生便不再黑暗;他將是她此生的依靠,永遠的眷戀。思及此,她不由得轉悲為喜了。
“可汗,原諒我失態了。”瑤琴抹去淚水,綻放一抹清新的笑靨。“此曲實在讓我情難自禁。”
“我瞭解,當初你來突厥時的不滿情緒,我已領教過了。”那張初次烙在他心中的容顏,他怎麼也忘不了。
“可汗。”她輕聲抗議低喚著。
“以後私底下叫我的名字就好,我們是夫妻,不是嗎?”他早想讓她改口了。
“伊利罕。”
兩情繾綣,感人的琴音和淚水,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帶,偽裝的面具取下,原來那冷峻威武的面貌底下,竟也懂得憐香惜玉,也是柔情萬千。
清晨,金黃色的陽光照耀著大草原;草原上散佈著穹廬,一座座帳幕,是突厥人的住所。
一抹美麗婀娜的身影,自一座最大最華麗的帳幕中走出,那帳幕是屬於突厥可汗的。她身旁站著一位傲然挺立的男子,那男子有著剛毅不拔的氣概,他極目瞻望,像在巡視自己領土,頗有王者之風。
伊利罕和瑤琴一出牙帳,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士兵們個個歡呼:“可汗、可賀敦……”聲音不絕於耳。
伊利罕微笑著揮手和他們打招呼,之後即扶著瑤琴上馬,他要帶她出外打獵。為了讓她今後能夠獨立,為了讓她能適應突厥的生活環境,他想藉著出外狩獵,實地教她騎射,於是他選擇了白虎谷的山林。
“喜歡狩獵嗎?”
“不喜歡!”瑤琴斷然地道。“因為我討厭血腥。”
“但是你必須學會它。”伊利罕鄭重地道。“學會騎射,以後你在山林行走才能保護自己。”
“可是我……”她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
“沒有什麼可是。”他立即打斷她的話,“學會狩獵騎射,對你是有利無害的,有時也可用來對付敵人。這可說是一種練兵方法,能讓部下保持旺盛的鬥志。”
“但我是女流之輩,難不成還要我去打仗?”
“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自己沒有學會一點技能,學會如何號令部下,如何調兵遣將。你上回讓突厥的將士慘敗回來,表示你對作戰一點概念也沒有。”伊利罕沉重的語氣,仍帶有責備的成分。
“你還記著上次的事,攝達都沒有怪我了,你卻耿耿於懷。”
“我只是要你記取教訓,不要再重蹈覆轍,尤其我不在時,你更要謹慎行事。”
“以後我會注意。”瑤琴只能虛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