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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靜得只聽見滴漏的聲音,一滴滴砸在範先生心頭,疼痛從心中漫延撲散出去,範先生轉頭看著滴漏,半晌才低落無力道:“都怪我,從小沒有教過你,讓你長成了這樣的……糊塗人。”
範大娘子死死咬著嘴唇,手指抖的幾乎捏不住帕子。
範先生站起來,駝著腰背,慢吞吞的往外走去。
花廳不遠的假山後,李宗梁停在陰影中,看著範先生步態龍鍾的走過,眉頭鎖到了一起,呆站了半晌,轉身往花廳進去。
範大娘子正伏在炕上,捂著嘴痛哭流涕,只不敢放出聲來。
李宗梁悄悄站到範大娘子身後,心疼的看了片刻,放重腳步轉到範大娘子面前,半蹲在她面前,溫和的勸道:“別哭了,哭多了傷身,有什麼委屈跟我說說。”
範大娘子哭得一時抬不起頭,半晌,才用帕子捂著臉,勉強坐起來。
李宗梁轉身倒了杯熱茶遞給她,範大娘子抽泣著接過,低頭看著茶,眼淚滾珠般跌進杯子裡。
李宗梁沉默的接過杯子放到一邊,換了只乾淨杯子又給她倒了杯茶。
範大娘子接過杯子捧在手裡,低著頭,抽泣著將昨天的事,夾雜著剛才範先生的話,斷斷續續說了一遍,中間又摻加了許多家長裡短的瑣事。
李宗梁凝神聽著,漸漸理清了來龍去脈,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在範大娘子對面,目光溫和的看著她,柔聲道:“你別多想,這事不怪你,先生和小么,都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別說你,我也聽不大懂他們說的那些話,不懂就不懂,這也沒什麼,你不用強求自己,咱們不求那些大富大貴,我爹活著的時候常說,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福。”
範大娘子抽泣了幾聲,心氣漸漸平和,垂著頭,揪著帕子聽李宗梁說話。
李宗梁憐惜的看著她,接著道:“你跟著我,沒打算求什麼富貴,我娶你,也沒要你怎麼怎麼聰明能幹,就這樣就好,我覺得挺好。”
範大娘子被李宗梁說的眼淚又撲落不停。
李宗梁柔聲又勸:“別哭,愛之深責之切,這是先生常說的話,先生不疼你還能疼誰?這宗婦長房的事,范家有先生呢。這一族之長也不一定非得長房承當,咱們李家,除了我,還有二槐和貴子,你別難為自己。”
範大娘子身子僵了僵,抬頭看著李宗梁:“長兄如父,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宗梁溫和的打斷了範大娘子的話:“這事怪我,沒跟你說過外頭的事,我們兄妹五個,從李家村逃出生天,這一路上走到現在,當家作主的都是小么,這事說起來就讓人揪心,都是我沒用,倒讓妹妹操心護著。先生說小么多智近乎妖,勸我說能者多勞,理是這個理兒,可一想到小么一個姑娘家,成年辛苦操勞成這樣,我就揪心的難受,”
李宗梁看著滿臉疑惑的範大娘子,一臉苦笑,低聲道:“小么心思縝密,當初在山上,也是內外嚴明,山上的事,你有空找張大姐說說話,她知道不少,”
李宗梁停了下,接著道:“整個北平的軍需,都是水家人管著,從我們進了虎威營,刀槍弓馬色色都是最好的,大帥對我也極其客氣看重,這幾個月,但有半分功勞,都得他一路報上去,水家二爺還專程到營裡看過我幾趟,這些都是小么的人情。”
範大娘子一臉怔忡,完全反應不過來。
李宗梁的笑容溫和中透著苦澀,“小么是個極懂事的,她對你是期許很重,可也不會為了這個難為你,再說,就算為了我,她也不會難為你,你放寬心,先生和小么心氣都高,這族長也罷,宗婦也好,咱們擔得起就擔,擔不起就不擔,你要是喜歡小么,就和她多親近親近,要是不喜歡,多敬著她就是了。”
範大娘子慢慢垂下頭,用帕子來來回回纏著手指,半晌,聲音低如蚊子飛過:“我知道了,是我的不是。”
李宗梁輕輕吐了口氣,心情稍松,“都是我不好,這幾趟回來也沒顧上跟你說話,我不說,外頭的事你自然不知道,小么事多,人一忙脾氣就不好,你多擔待些,范家、咱們家,筆架山這些人,這麼幾十口子的事,都是她操心,她不容易,有什麼事,你只看著我的面子吧。”
範大娘子垂了垂頭,李宗梁陪著她又說了半晌閒話,才起身陪著她慢慢走到角門前,看著她穿過角門,回去了範宅。
………………
張狗子和趙六順忙的腳不連地的替姜順才到處看宅子,真比自己買宅子成親還竭心盡力。
姜順才的宅子比著張鐵木家的買,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