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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你一個時辰內說清楚。”龍季天斬釘截鐵地喝道,然後整了整衣襟坐下來,恢復冷靜的神色。
魏總管隨著入座,不敢稍有怠慢地開始述說龍家堡的一段前塵往事——“事情要從咱們龍家堡的第一代主子說起。話說當年龍老太爺龍少風,也就是少爺的祖父,隻身來到關外荒蕪的大漠上,赤手空拳地打下龍家堡這一大片產業,不知是樹大招風還是惡人尋仇,在一次往西域的商旅中,龍少風巧遇西域第一美女伊美堤,也就是少爺的祖母,兩人一見鍾情。龍少風思及自身漂泊於大江南北,今日能夠在關外擁有一片天,因緣際會下又覓得今生的最愛,於是決定帶伊美堤回龍家堡廝守終生,從此在關外落地生根。
“就在舉行婚禮當天,龍家堡來了一批不速之客,這一路人馬正是出沒於西域邊境,擅長施放巫術毒咒的飛鷹門。由於當天乃龍少風大喜之日,賀客盈門,使得平時固若金湯的龍家堡在防備上難免有所疏失,飛鷹門的門主黑瓦明帶領手下越險人侵,一場染血的婚禮幾乎使龍少風抓狂,整個人像著魔似的狙殺黑瓦明。經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獨鬥,黑瓦明不敵驍勇善戰的龍少風,最後以自己的性命施一道毒咒,詛咒龍家絕子絕孫,並且割下自己的人頭,就落在龍家堡的血地上。”魏總管臉色凝重地訴說著惡人的行徑,起身踱到窗邊,心裡卻仍不明白飛鷹門為何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加害龍家堡。
“看來黑瓦明的毒咒並未靈驗,從祖父以來,我已經是第三代了。”龍季天提出質疑,以實情反駁魏總管的危言聳聽,心想他一定是急於脫罪,才胡亂編出個故事來誑人。
“少爺,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後來的發展關係著您此次成親的重責大任。”魏總管繼續幽幽地追溯著:“那場血戰後,龍少風力圖振作,重整龍家堡昔日雄風,日夜訓練精兵壯士,晨昏操演部隊,防守的哨兵一站又一站,使得龍家堡嚴密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他不容許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想當然耳,也從未把血咒一事放在心上。日子太太平平地過了五年,伊美堤夫人的肚皮卻始終音訊全無,於是他們開始四處尋訪名醫,而延聘回來的名醫們均表示兩人陰陽調和,生兒育女絕無問題。如此又過了五年,龍少風仍是膝下無子,這時才不得不對黑瓦明的毒咒半信半疑,懷疑是它在作怪。”站在窗邊的魏總管這時頓了頓,回頭望向器宇軒昂的龍家堡第三代主子,竟是前人為延續香火一命換一命而來的,心裡不免欷吁不已。
“魏總管,你越說我越胡塗了,難道爹不是祖父親生的?你可別告訴我爹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龍季天啜了一口茶,仍是不解。
魏總管踱回座位,也呷了口茶,繼續說道:“少爺,您聽我說完便明瞭了。
在龍少風年歲將屆半百時,有一天大草原上來了一位衣衫襤樓的老和尚,當他靠近龍家堡所設的第一道防哨時,便被哨兵攔阻了下來。老和尚抬頭望了一眼遠處巨大的建築,隱約瞧見門牆上懸掛著“龍家堡”三個字,突然若有所悟地高喊:“此地之前一片荒漠,之後綠草如茵,乃真正的地龍之穴,又名為龍家堡更是相得益彰,家中子弟理應出將入相,可惜紅雲如血,罩住滿門瑞氣,猶如人之日薄西山,氣數將近矣,這等滅門絕種的邪咒想必是出自西域飛鷹門黑瓦明的傑作。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哨兵聞言,立刻差人入內通報堡主。”魏總管說至此,不免額首稱慶地補述:“老天有眼,來了位救星。”
龍季天明亮清澈的淡藍色瞳眸閃著一串問號,魏總管捕捉住那一抹疑惑的眼神,不假思索地往下敘述“得道高僧聽說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場血戰後,語重心長地告訴龍少風及夫人,人頭宿命咒乃西域飛鷹門最駭人的厲咒,凡被下咒者,幾無可解之道,但因龍家堡位於福門祥地,加上他潛修多年的道行,或許可壓降咒氣的破壤力。於是從那天起,高僧展開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法事,儀式進行期間,夫妻不得行周公之澧,龍穴之內不得殺生,三餐不食葷。
“法事完成之後,高僧請伊美堤剪下一截髮絲,再咬破食指,將三滴鮮血滴於髮絲中,並向夫人索取一面平日端詳容貌的小銅鏡,然後高僧將沾了鮮血的髮絲及小銅鏡置人一個錦囊內,交代將此錦囊交於龍家第三代子弟手中,旁人不可擅自開啟,否則天機洩漏,一切就回天乏術了。”
“臨走前,他還留下幾句話:”龍家今起兩代一脈單傳,母以子貴,香火若能倖存,及至第三代必有將相之才,年屆二十有五時,於中秋時節與一紅髮女子成親,此後龍家得以開枝散葉,子孫滿堂,血咒將破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