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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感覺的厚實的手。……
希源仿若一尊僵冷的石像一般,死死看著她,那眼神裡有冷,有狠,更有難以言清的沉痛與悽然。任憑她如何的掙脫,他的手只是絲毫不予放鬆;她越是掙,他越是用力攥緊;只是他黯然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鐵一般的冷硬……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忽然,韻柳猝然停了下來。她嘴邊喘息不定,目光卻是冷冷瞥了一眼他的手,心中一念動,暗暗深吸一口氣,她一咬牙,俯身下去,朝他的手咬了下去——
卻就在這瞬息之間,什麼閃過了她的心頭?
是那一夜的熱吻?是那迷濛的醉話?還是共歷生死之後的那一句誓言: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希源的心猝然緊緊一揪,他的手隨即募然一鬆,怔怔看著她的手,看著她手背上的咬痕——
那赫然印在她白皙手背之上的深深的紅紅的牙印……
她終是寧願去傷害她自己……
疼,是手上的傷口疼,還是心在疼,韻柳分不清,只是忽然喘不過氣來,窒息的厲害……
希源僵滯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緩緩放開了她那纖柔、冰涼的手,放開了……
只是,——
同時,他的心也像是一起空了,隨著他放開的手……
韻柳被他猛然一鬆,身子一歪,‘撲通!’一聲,不由自主地癱坐在了下去。
她癱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垂著頭,單薄的雙肩因為重重的喘息而不止的顫動著,像是承受著風雨摧殘的嬌弱花枝。
一轉眼,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時候,她的心頓時疼得幾欲窒息……一旁的希源只是那般僵冷的望著癱在他身側的她。他的身子僵硬的像是一塊冷硬的鐵,動也不動。
“林家四小姐,”肖老太太這時候就開了口,不解的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韻柳緊緊一閉眼,竭力將滿腔的酸楚壓進了心底。她默默在心中告訴自己:就這樣結束吧,她不再欠他了。……她吃力的喘了幾口氣,勉強直起身子,跪在了地上。
“我原本進府來就是要給二爺做妾的,”她低聲開了口,一面,她微微的抬起了臉來,臉色蒼白如紙,唇上明顯可見一道咬破的血痕,低垂的目光中卻只剩一派冷定。
“這個虛名我也擔了這許久了,也該做真了。……就當,”說到這裡,她低低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就當是……這中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從沒有發生過。……”
平定的聲音出口後,身上卻忽然像是有許多小螞蟻在爬,咬著她的肉。……
而此話一出,滿堂之上,包括思澤在內,無不感到震動。思澤眉頭微微擰起,目光驚疑不定的直瞅著韻柳,腦中卻只有一片空白。
希源微微揚起臉,雙目緊緊一閉,烏紫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硬線,一手緊緊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緩解心口上那陣陣難耐的疼痛。
震驚之下,廳堂裡一時間一片沉寂。
“你這個女人,是沾上了就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嗎?”
靜默之中,只見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秀芬,火氣騰騰騰的往上竄,她怒衝衝的叫道:
“怎麼這樣的不要臉?!”
一面她已經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抬起手來,狠狠地甩下去,下死勁的給了韻柳兩個耳光!
臉似乎是麻木了,覺不到絲毫的疼。只覺得自己的臉狠狠歪向了一邊,又歪向另一邊。……
終於虛弱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一隻肩猝然碰觸到地上,重重一杵,背上的傷口立即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劇烈疼痛起來。
韻柳卻希望那疼痛來得更強烈一些,好掩蓋住她心上那陣陣難堪的痛楚。……
後背上傷口處滲出的血立即浸透了她的衣服,在她白色的繡袍上印染出鮮紅的一塊,像是一朵開的極盛的薔薇花。
只是,……她的心,卻已經凋零了。
韻柳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一軟,她暈了過去。
像一朵花整個的萎謝了,凋落進了塵埃裡。……
‘咚,咚,咚,’
突兀而起的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韻柳的思緒。
這時候,她還立在窗前,也不知道這樣在夜風裡已經站了多久,渾身冰涼的。
窗外碧藍夜色瀰漫。
“小姐,”隔門傳來一個女傭的聲音,道,“老爺讓我來問問小姐你衣服換好了沒有?”
韻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