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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多久,她聽到孟豪無意中提及京中有數員大臣無故遭到貶黜和殺害,皇都中皆傳說這次寧王下手跟之前遊獵中的意外遇刺有關。
她焦急地打聽心藍公主有無被牽連其中,結果答案是否定的。
難道趙玄宸還沒有將這件事情懷疑到心藍公主的頭上?
不該啊,以他的精明,以及現在禁錮她在王府中的舉動,早就該將心藍公主列為重點懷疑物件了,但是,他遲遲沒有對心藍公主下手是為什麼?還在唸著骨血親情,給對方最後一點餘地嗎?
疑惑,卻沒有答案。
好不容易,她的腳不那麼疼了,這一天趙玄宸又正好入了宮,她嘗試著走出那片被他圈出來給予她養病的寧靜小院,一步步向王府外走。
起初沒有人阻攔,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喚一聲“駙馬”,但是漸漸地, 當她越來越逼近到王府門口時,她明顯感到身邊已經有人跟隨。
知道她距離大門口不到七、八丈,有道人影忽然擋在她身前,伸臂阻擋,“駙馬,請留步,王爺有令,駙馬受傷未愈前,不得出府。”
她的眸光如星子般明亮,直視著那個人——侍衛長鬍清湘,淡淡問道:“王爺是否說過,我是他的犯人,若我出府一步,就地格殺?”
胡清湘遲疑了下,苦笑道:“當然沒有,駙馬是王爺的貴客。”
“那就請不要擋我的路。”她繞過他,繼續向外走。
胡清湘再度阻攔,“駙馬,請不要讓在下為難,王爺的脾氣,駙馬應該知道,如果他怪罪下來,在下吃罪不起。”
她頓足看了他半晌,問:“你幫他殺了很多人嗎?”
胡清湘一愣,沒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白佳音繼續注視著他,“若你殺過人,那麼今日為了阻止我,也可以殺了我,否則,我不會留下來。”她再也不停留,直接走到王府門口。
胡清湘在後面大喊一聲,“關門!”
“誰敢?”白佳音驟然動怒,凜然喝道:“我好歹是公主的駙馬,私自拘押也是觸犯天雀法律的吧?今日誰要是強留我在這裡,我即刻就自刎在門前,你們可以試試看,我說到做到!”
她的樣子嚇住了看守門的家丁,沒有人再敢關門,倒不是因為她的身份,畢竟在天雀朝中,誰都知道寧王才是最大的那一個,但是近幾日王爺將這位駙馬帶回府內,細心診治的事情早已在家奴中傳開,人人都知道王爺對這位駙馬的態度很不一般,生怕開罪了“他”也是開罪了王爺。
白佳音卻知道自己這一下雖然唬住了王府中人,但如果趙玄宸回來,自己一樣沒戲唱,於是她趕快出了府門,頭也不會地向著慶毓坊所在的南市口大街走去。
終於出了那座氣勢恢宏的王府,她的心情好了許多。這些天悶在那座小院中,頭上只有四方天空可以看,每日裡還要忍耐他來看她時的種種厭惡和反感。
他天天親自為她的腳上藥,幫她按揉,那動作越是輕柔,她就越是抗拒。
她不喜歡看他對自己溫柔,因為她認定那都是虛幻的假象,她的眼前總是浮現著他一身浴血時依然冷笑的神情,那些踐踏人命的警告,也讓她無法將他再視作一個可以傾心信賴的人。
所以,即使他將她呵護於掌心之上,又怎樣?他擅長演戲,無論是當年的乞丐,還是現在的寧王。從他的臉上、他的口中,幾時能看出、聽出幾分的真心?
就是此刻他說他要她,在乎她,愛他,要娶她,她也不會信了。
愛,不該是這樣的,那該是兩個人的相濡以沫,該是兩個人的生死相隨,而無涉旁人的命運,更不能以這樣的霸道強佔來要挾彼此。
但是她有時候也會惶惑。三年前他不是也如此霸道強佔?只是那層真面目,是在最後一刻才展現而已。
而她,對他念念不忘了三年的,究竟是他患難時與她的相扶相攜,泰嶽山上的互幫互助,風雪洞中的彼此取暖,還是,他那一句沒由來,卻撼動她心的承諾?
慶毓坊的新址已經將要開張,白佳音的出現讓掌櫃的很是驚喜。
“主子,您出來了?”
顯然她這些日子在王府中被禁錮的事情讓家奴們擔心不已。
她點點頭,“出來走走。”誰知道一會兒趙玄宸回來之後會不會把她又抓回去?她幾乎可以預見那一景象。
她注意到門口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馬車裝飾華麗,一看來者就是身世非凡。慶毓坊還未開張,會有什麼大主顧提前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