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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嶽山上的山賊最喜歡趁火打劫……”
“怎麼?還怕他們會趁雪打劫嗎?”白佳音笑了笑,“泰嶽山是西嶽的,不會妄自在東嶽犯案,更何況,這裡依舊是未及城的地盤,他們總要顧及未及城的夏城主吧?”
孟豪依然勸阻,“主子,不是屬下潑您冷水,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有,這樓裡今日像是聚了不少的人。”
“什麼人?”
“剛才樓下有一對穿官靴的人,不知道是朝中的什麼官兒。還有那群乞丐,來得突然,人又多,總要防一防。”
白佳音想了想,“穿官靴的人?那是朝廷的人,我們和朝廷向來交好,又沒有得罪皇上,不怕。乞丐嗎……我平生最惡好吃懶作的人,也不想做樂善好施的善人,你幫我留意一下他們的動靜,能相安無事最好,我不想在邊關惹出什麼事來。”
“是。”
晚間,歸人客棧掌上了燈,那群乞丐已經吃飽喝足走了大半,還有幾人懶散地在大堂內四周角落地面上坐著,像是在玩擲骰子。
白佳音獨自下樓時,或許是因為她單獨一個女子出現太過引人注意,樓下所有的人,都齊刷刷地抬起頭看她。
她已經脫掉厚重的大氅,穿著深藍色的長裙,白色的纏枝花紋雅緻又貴氣,只那身衣服的繡工,一眼看去,就知道絕不一般。
她的髮髻梳得極其整齊,一絲不亂地貼著額前的劉海,若隱若現地蓋住她眉心處的一顆小黑痣。
如細瓷一樣的白淨面板,讓這略顯雜亂,充滿陽剛味道的客棧裡頓時也添了些許不一樣的風情。
原本坐在一起聊天的那對官員不禁站了起來,其中一人走到她面前,客客氣氣地說:“白大小姐,素聞芳名,在下是此地的縣令張嵐。”
白佳音並不驚訝,也客客氣氣地還了一禮,“張大人,有事?”她斜挑起眉時,有股疏離淡漠的味道自眉尾飛了出去。
張嵐不由得心頭一堵,好像碰了記軟釘子,苦笑著說:“不知道白大小姐會路過本縣,若先行知道,我會命人將府衙打掃乾淨,請大小姐移駕過去,住在這龍蛇混雜的客棧裡,與大小姐的身份太……不匹配了。”
“大人客氣,我本是市井之人,住在市井之地是應該的。”白佳音淡淡地婉拒,然後穿過他的身邊,徑自走到一張空桌子旁。
“好大的派頭啊。”悠悠的,有人在旁邊戲謔出聲。
白佳音知道那人在說自己,本能地回頭瞥了一眼,看到的是一個乞丐模樣的人,盤膝坐在角落裡,她不禁皺皺眉。
乞丐她見得多了,但大都形容猥瑣,髒兮兮,亂糟糟的,無論是吃飯還是聊天,都是偷偷地避著人。
而這人雖然盤膝坐著,身子卻挺得筆直。獨自一人靠著牆,倒像是有山一樣的威儀,眼皮垂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剛才那句話好像與他沒有關係似的。
她將視線收回來,沒有理睬,不想為了這樣一句話跟人計較。她雖然不是個心胸寬廣如海深的人,但畢竟是大門大戶出身,平生見過多少種人,這個乞丐對於她來說,是過客裡的過客,多看一眼已是多餘。
此時孟豪從門外走進,他向來也是個處事不驚的人,但是此刻的神色卻很緊張,走到白佳音面前時,低下身,小聲說道:“主子,出了點岔子。”
“什麼事?”她將點菜的菜牌遞迴給店夥計,“隨便挑兩樣乾淨的做來就好,我只不吃魚。”
孟豪等店夥計離開,才更加壓低聲音地說:“主子,咱們的騾馬莫名其妙地死了幾匹。”
白佳音微微顰眉,“總不是累死的吧?”
“看樣子不像,倒像是被什麼人毒死的。”
白佳音靜靜地坐著,沒有立刻作出決定,就在此時,她總覺得身邊有雙眼睛,一直在幽幽地關注著自己,她順著直覺看去——還是牆角那名乞丐,只不過那人雖然依舊低著頭,但是嘴角卻不知在何時已經翹起,像是……噙著笑意?
“將死了的騾馬丟棄,另外叫人從鎮上別的地方買糧草,不要讓人再靠近馬廄了。”她冷靜地做著指令,“你我飲用的食物也要小心,必要時,去外面買點吃的,不要在這店裡吃了。過了今夜,我們就走。”
遠處,那名乞丐站了起來,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大聲發著感慨,“唉,這世道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有人富,有人貧,有人有福難消受,有人有禍卻躲不開,奇哉怪哉。”
那陰陽怪氣的腔調,也惹得孟豪側目,剛要張口責問,白佳音伸臂一擋,“一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