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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髮的叫床聲經常會在夜半響起,每當她發出那種讓人毛孔發緊的聲音,我就知道又有生意來了。
有一天凌晨,我去衛生間,隔著房門聽到了紅頭髮發出叫床聲,我沒有在意,這種聲音已經司空見慣,如果哪一天沒有聽到這種聲音,反而讓人不安。
我回到房間裡,躺在床上,叫床聲依然頑強不息地鑽進門縫,接著,聲音停息了。我想,紅頭髮應該打完電話了吧。可是沒過一分鐘,更大的叫床聲響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一個人的喘息聲,床板也開始咯吱咯吱地響起來。
我突然明白了,紅頭髮這次不是虛擬演習,而是實彈射擊。
那天早晨,我有了一個罪惡的想法,我想捉姦捉雙,我想知道是誰與紅頭髮在一起製造出這麼多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我還想幹擾一下他們,不能讓他們如此順利地製造快樂,他們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當時很小人。
我悄悄地爬起來,潛到紅頭髮的房門口,我聽到紅頭髮的叫床聲音更加洶湧真切,波浪一樣席捲而來,一忽兒高亢,像被狗咬了屁股;一忽兒低沉,像被狗舔了腳趾。我坐在客廳的一臺電腦前,播放激越昂揚的音樂《閃電部隊在行動》,據說這是德國黨衛軍第一裝甲師的軍歌,因為烙上了納粹的標記,所以幾十年來,音樂評論家們一直避諱莫深。然而,從音樂本身來說,這絕對是我所聽過的最感情激昂的音樂作品。聽著這首音樂,宛如看到鋼鐵機器排列成整齊的方隊,踏著黎明的曙光,義無反顧地開往遠方炮火連天的戰場……
紅頭髮叫床聲停止了。床板的咯吱聲也停止了。
另一間臥室裡傳出一個女子的叫喊:“吃錯藥了吧,還讓不讓人睡覺?”
我暗自發笑,然後就悄悄關上電腦,悄悄潛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開啟房門,故意大聲喊道:“是誰這麼不講道德,把人吵起來了。”
我走進衛生間,努力地再次把尿灑在地面上,聲音嘹亮,估計紅頭髮和那個與她睡在一張床上的男子都聽見了。然後,開啟客廳的電腦,開始“工作”。
過了一會兒,胎記出來了,她打著呵欠,揉著眼睛,蓬頭垢面,像頂著一頭稻草,睡衣的帶子也沒有系,兩個奶子若隱若現,有些下垂,像麵粉袋子一樣醜陋。她看到我,沒有任何驚異,反而向我笑笑,那種笑容掩藏在長長的頭髮後,像隔著一層窗戶紙一樣看不真切。她面色紅潤,烘托得兩個胎記閃閃發光,像兩塊燒紅的馬蹄鐵。
胎記也走進衛生間,虛掩著房門,照樣滋出一串嘹亮的聲響。一分鐘後,胎記出來了,這次繫上了睡衣的帶子。她坐在我的對面,也開啟電腦開始“工作”。我無意中望去,看到了她睡裙下面的粉紅色內褲。
胎記用古怪的神情望著我,與我的眼神相撞後,嘴唇扯動一下,又將眼睛移向了面前的電腦螢幕。
我想,紅頭髮的實彈射擊,胎記肯定也聽到了。紅頭髮的叫床聲撩撥得這個女人慾火難禁,像一頭髮情的母貓。
可惜,我對她不感興趣。
以後,我才聽說,胎記家在農村,很早的時候,結婚又離婚,生過兩個孩子,離婚後把孩子都推給了前夫,然後一個人來到城市。
這家聲訊臺有三個女人。
三個女人一臺戲,三個女人之間也沒有秘密。流言在女人嘴巴的傳播速度,比劉翔跑得還快。
天亮了,陽臺上晾曬的衣服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這幾個女人的胸罩,花花綠綠,色彩張揚;款式各異的內褲們被衣架撐開,顯得神情曖昧。那個喊我吃錯藥的女子也起床了,耷拉著拖鞋,吃啦吃啦地走進衛生間,一張懵懵不懂的臉上神情呆滯,面無表情,估計她沒有聽到紅頭髮的叫床聲。另一個和我睡在一間臥室裡的男子也起床了,他心急火燎地來到衛生間,看到房門關著,罵了一句“操”,又很不情願地回到了臥室裡。
胎記在噼噼啪啪地敲打著鍵盤,不知道和誰聊得正起勁,她臉上的紅暈漸漸散去,慾望像退潮一樣慢慢消失,她又回覆到了那個木訥呆板、誰都能欺負的女人。
紅頭髮的房間裡一片寂靜。
黎明時分還有人泡在QQ上,這個時侯上網的人,要麼是離異後的寂寞少婦,要麼就是心懷鬼胎的男子。我用搜尋功能找到了一個年齡在45歲以上的女人,還沒有說幾句話,他就點選了我的“照片”,接著,熱情似火。那些火辣辣的赤裸裸的語言讓電腦這邊的我只能被動應付。她要我的電話,她說她要約我出來吃飯。我故意說:“我害怕被你老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