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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玲敲敲自己的腦袋。“太沒記性了我。我說的是安黎莎,你記得她吧?五年前被她父親安馬丁趕出天使鎮,說她犯了什麼骯髒的罪。照我說是安馬丁自己心理有問題,這麼善良的一個女孩子會犯下什麼不可原諒的過錯?根本就是汙衊——”
潘依玲接下來說的話完全無法進入桑肯恩的腦中,他懷疑自己根本就是在聽見安黎莎三個字時就關閉了聽覺系統。
該死!他早該知道依玲說的是安黎莎,她不正是目前天使鎮裡最新的新聞題裁嗎?她才回來幾天就已經搞得他心神不寧,本以為到這裡抽根菸能輕鬆一下,哪裡知道耳根依然不得清淨。
別表現得大在意,也別皺眉,桑肯恩這麼告訴自己。何苦讓一個女人影響他這麼大?有個霍奇拿安黎莎來嘮叨他已經夠了,用不著再多一個潘依玲。
“怎麼樣?你是不是也覺得她無辜?”依玲探過身去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想一想,肯恩,她是揹負著流言回來的,重新開始對她而言並不容易,她實在需要有人拉她一把。”
“也許你是多慮了,依玲,她開口要你幫她了嗎?”桑肯恩問。
“以她的個性是怎麼也不會向人開口的。”
“那你又如何知道她需要幫助?”
“我有眼睛,我會看。”依玲責備地看向他。“如果你見過她也會這麼想的,她看起來根本就像只憑僅存的自尊在度日。”
“是嗎?”桑肯恩突感心中一緊,聽聞安黎莎是如此的無依無靠,他再也把持不住故作的輕鬆狀。
依玲點頭,嘆氣道:
“我想這五年來的每個日子,對她而言都不好過。她只是個弱女子,而這個社會根本就是朝著男性的需要在發展,實在很難想象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一想起她的遭遇就會讓我忍不住心疼。”
此時恰有顧客進門,依玲過去招呼,留下桑肯恩坐在原地繼續吞吐。白色煙霧。
心疼?桑肯恩苦澀地扯扯嘴角。至少依玲很明白她該如何形容她對安黎莎的感覺,而他呢?他心裡那份奇異的刺痛又該怎麼稱呼?
桑肯恩想了又想,直到手上的煙燒疼了他的手。
安黎莎用撿回來的圓木棍使勁壓著麵粉團,她在麵粉團裡只加了些鹽,而她昨天一整天吃的就是這種略帶鹹味的煎餅。
其實她沒有一點抱怨的意思,能吃飽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不事生產、沒有收入,以她身邊所剩下的這麼一點錢,即使是吃麵粉煎餅都撐不了幾天,她如何還能奢望美食?
嘆口氣,安黎莎把做好的三個圓餅放入老舊的平底鍋中以小火慢慢烘煎,直至表皮金黃,並傳來陣陣餅香。取來一個盤子,她將三個餅整齊的放在上頭,耐心等候它們變涼。這就是她的三餐,她告訴自己得一口一口慢慢嚼才吃得出那原始的美味。
將盤子置放於桌上,安黎莎拿起昨天裁好的布料開始縫合。依玲送給她這塊深藍色的布,質地非常細膩,感覺也很暖和,她打算用它來做一件長袖洋裝,那麼冬天一到她也就多了件禦寒衣物。
依玲對她真好,她是自己迴天使鎮所接觸到最友善的一個。不過話說回來,她迴天使鎮至今,與她相處時間超過十分鐘的人不過兩個,而潘依玲是怎麼也不該被拿來和桑肯恩那個人相提並論的。
想起和桑肯恩碰面的那回,安黎莎對自己表現出來的驚惶失措感到羞愧。她怎麼會就那麼地跑走?還一副恐慌至極的模樣,他一定把她當成莫名其妙的神經病了。
放下針線,安黎莎拿起一個麵餅放到嘴邊輕咬了一口,想著自己為什麼要在乎桑肯恩對她的看法。他們其實相識不深,即使在五年前也不過只是見面、點頭、打招呼的交情,除了那一次——老天!她怎麼還想起那天的事?那個錯誤對桑肯恩來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但對她——應該也是沒有意義吧!
想起這件事就讓她喪失了所有的胃口,忽地又想起自己打算在今天好好策劃一下未來,不吃東西哪來的腦力跟體力?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忘了過去,忘了五年前的一切,專心於目前以及往後的日子。
安黎莎又開始嚼她的麵餅,她邊嚼邊想著怎麼開始在天使鎮的生活。當然,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收入問題,沒有金錢收入的話根本什麼都不用談。
屋外的空地很大,她想試著在上頭種一些蔬菜,這樣她既有新鮮蔬菜可吃,也許多餘的還可以拿到依玲那兒寄賣。另外她打算由依玲那兒買回布料,將之裁減縫製成衣服,再託依玲出售。
不過這些計畫還是需要金錢來支援,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