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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在中間,力求不讓她跌下去。
現在看來,粗壯的榕樹樹幹上,已經被頑皮的孩子們踏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安麒、安麟、藍飛……許許多多的孩子爬過這棵老榕樹,老榕樹用它的身軀記錄著大家童年生活的每一個畫面。
藍飛童心大起,她四下環顧一番,一個人都沒有。於是,她脫下腳上的短筒靴,把兩隻靴子的鞋帶彼此打了個結,掛在了頸上,就開始順著榕樹上的痕跡向上爬了。她早已不是當年機靈的孩童了,身手大減,不過,她最後還是爬上了大榕樹最粗壯的樹枝,也就是繫著鞦韆的那條。雖然,她爬樹的姿勢很難看。
把脖子上掛著的靴子提在手上,貓著腰跨坐在樹枝上的藍飛,隱藏在初生的嫩葉裡,傾聽著風的聲音,此時此刻,她有一種身處於母親懷抱的被保護的感覺。她靜靜地坐著,不發出一點聲音——她不想破壞這難能可貴的寧靜。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似的,樹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藍飛不願如此快就離開這寬廣的避風港,於是她屏著呼吸,盼望樹下的人迅速離去。可是,那個人似乎對這片土地同樣有著深深的眷戀似的,藍飛只聽見他零碎的腳步聲從大榕樹四面八方傳過來——看來,他是不願離去了。
藍飛的藏身處被榕樹的枝葉緊緊包圍著,這使她很好地隱藏了自己,但是,她要看清楚下面的情況,也有一定的難度。藍飛僅僅可以從那個人腳步聲的大小判斷出,那是一個男人。男人很默契地一聲不吭,這讓藍飛好奇心大起,她不由得探頭探腦,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男人終於出聲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藍飛知道他是誰了。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安麒的聲音。藍飛瞬間有了想躍下樹的衝動,但她轉念一想,反而向枝葉深處縮了一下。畢竟,見一個你愛他,他不愛你的人,是很尷尬的。
安麒又長出了一口氣。他在樹下停了下來。直覺告訴藍飛,他正伸著一隻手臂撫摸著滄桑的樹幹。透過枝葉,藍飛可以看見安麒穿著一身深色衣褲的身影。藍飛仔細地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在她內心深處,有一種期待的心情。她問自己:“我到底是希望他見到我,還是想他看不見我呢?”
安麒沒有向樹上仰望,他靠在了樹幹上,再次嘆了口氣。藍飛心想: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嘆長氣了,莫非他還沒有和娜塔麗和好嗎?正想著,安麒呢喃道:“娜塔麗,哎,娜塔麗。”
藍飛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傻瓜,難道你在期待他呼喚你的名字嗎?”她對自己說。
“娜塔麗……娜塔麗……”安麒好像要叫個沒完似的。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在他正上方的藍飛卻是句句入心。每聽一句,藍飛的心就抽緊一分。
“不行,再聽下去我會受不了的。”藍飛在心中喊道,為了躲避“娜塔麗”這三個字,藍飛甚至有了不顧三七二十一跳下樹的衝動。
安麒第四次嘆氣了,他自言自語道:“娜塔麗,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我最愛的人是阿飛。對不起。”藍飛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會吧?我!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在安麒無數句“娜塔麗”之後,自己想出來了這樣一句話。她不安地動了動,大榕樹發出了一陣躁動不安的沙沙聲。
“嗖”的一聲,一個不小心,藍飛提在手上的靴子掉了下去,不偏不倚,正正砸在安麒的肩頭。安麒朝上一看,在濃密的枝葉中,他看見了藍飛亮晶晶的雙眸。
兩個人都很不好意思,尷尬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安麒吭聲了,他勉強笑了一下,道:“下次玩灰姑娘的遊戲時,別穿短筒靴好嗎?打得我很疼咧。”藍飛羞紅著臉笑了一下,她慶幸自己身處於樹上,大榕樹的枝葉為她掩飾了紅彤彤的臉色。
安麒接著說:“快二十七歲的灰姑娘,爬樹的時候記得小心點。”
“不怕,有你在下面接著我!”話一出口,藍飛的臉更加紅了,簡直像一隻熟透的番茄,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天啊,我到底是怎麼了?”她在心裡呢喃著。
安麒好像對她剛才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似的,他訕訕地說道:“不對,以後,我不會再像這樣看著你了。從今以後,你必須懂得照顧自己。”他平靜地說著,彷彿說的是與己無關的一件小事一樣。
藍飛懵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任何東西。
安麒繼續說道:“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們陽光電視臺準備設立一個常駐阿富汗的採訪隊,時刻關注阿富汗的重建情況,我志願到那裡當開荒牛。以後,我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