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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一把將那雄鹿子按倒在地,用篾條綁捆住它的兩雙腳。捆住了的雄鹿子奇怪地哭泣著,淚珠一滴一滴流了出來。謝桂楨望著它心驚膽戰。劉椿古對謝桂貞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吃驚的?我也聽說別人遇到過這種事,說要好好的送走它,這種事我可第一次親眼看見,但我不會相信有什麼鬼名堂。”
謝桂貞望見雄鹿子的眼睛裡充滿了仇恨。
“它失去了它那個夥伴,它現在是很孤獨的了,就像你講的,我離開你你會感到我死了,它的……都失去了,我卻還在你身邊哪。”
“它孤獨?它也會孤獨?”劉椿古笑著道。
“我想出去當小學教師那你為什麼也不讓去?就是同樣個道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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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給我生下孩子呢,就想溜出去,這不是把我爸媽氣死?他們老人家多想我們儘早生個孩子,不知怎的,你老懷不著……唉,我懷疑你沒那個哩,那個,那個懷孩子的子宮袋子……要不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們都睡覺兩年啦,不生蛋的母雞也得屙一團屎……”
謝桂貞眼珠裡一陣衝動,隨即要緩緩流出一條發亮的小溪來,可是她剎地把它剋制住了。然而謝桂貞感到有一種酸溜溜的味道襲擊著她,有一縷麻繩緊繃繃的揪住著……
她有一顆願望時刻銘記在心底。她不甘心在爹爹坑淡漠地一天過著一天,如煙似霧的希冀常常包圍著她越曬越溼似的靈魂,一時間支離破碎,一時間顫顫萌芽。本來,她是在絕望之中來爹爹坑的,來爹爹坑企圖尋找一條生命的源泉。她在劉椿古溫暖的懷抱裡曾將過去了的一切幻想化為烏有,雲消煙盡。她力求從自己嚮往的境界中解脫出來,但是她逃避不了它。在爹爹坑裡,山水是那樣清秀,那樣讓人迷惑,但在她的心目中永遠壓抑著蒼白的寞名的空虛,漫無目的的大山似乎在向她傾斜地壓下來。於是她時而見到自己是一隻欲飛的小鳥,而這小鳥的腿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它很想呼喊,掙開纏住它的障礙。這些感覺不知從何時每天以一股新的力量束縛著她。奇怪的是每當她處於這種心亂如麻的狀態時,劉椿古的影子老是像一隻雛雞,在母雞慈愛的翅膀之下躲避風暴一樣,不斷在她的眼前閃現著,重複著。她日漸地對劉椿古產生了一種憐憫而不是出於內在的刻骨的感情,她認識到自己的那顆心靈在滴水那般艱辛地離開著他,先前相伴共語、親密無間的心靈已不存在。她對自己的心靈感到寂寞悽愴,劉椿古絲毫沒有磨蝕她那稟性的執著和倔強的脾氣,也沒有奪走她心靈的純樸和女性的嫵媚。
謝桂貞經受著這痛苦的折磨之後,她顯得渾身疲勞,精神不振,卻又無法安靜下來。
劉椿古一直不知道謝桂貞這一心理的變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壕溝愈來愈深、愈來愈寬……
事實上謝桂貞很需要劉椿古那粗實的肉體,他寬闊的胸膛和厚厚的雙肩,還有那西北駱駝那樣的大腿,謝桂貞從他這些骨肉間潛藏的奇特的體力中可以盡情地毫無顧忌地得到異樣的滿足,這種滿足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感覺,很難解釋清楚。謝桂貞不時彷彿看到自己的軀體深處留下了滿目瘡痍的力量的標記,有時她為此而綿羊的心臟般怦怦直跳,以至擔心有一天暴露出來讓別的人看見。的確是這樣,她對他只有了這本能的慾望。他一往如故使她在這個時刻如醉如痴,狼狽不堪,甚至昏迷,殷紅的血液從她心坎湧升到她甜歡的臉孔上,以雷響的速度使她進入燃燒的最高境界……
謝桂貞心裡的空虛卻是壓倒了肉體之歡的快樂,她寧願離開爹爹坑,告別能夠使她興奮異常的劉椿古。有一天,謝桂貞用手機發簡訊給居住在縣城的一個女同學,傾訴了她內心的苦悶,那女同學很是同情謝桂貞,安慰了許多話並替她鼓氣,一等有機會就約她跑出爹爹坑來。過了兩個多月,謝桂貞得到了女同學發來的手機簡訊,說是縣城近郊的一所小學正缺一個教師,問她願意不願意去當教師。謝桂貞接到這個資訊時眼淚直淌,當夜,她把這件事情如實對劉椿古講了,藉口出去為家裡掙點錢。
“女人出去掙錢在爹爹坑是會拿人看低的呀!我們全家的臉毛都要讓你剃掉啊。”劉椿古驚訝地睜大眼睛,尖聲地反覆說著這兩句話。
“你別理這老眼光,過日子也得顧這顧那的?何況這是做醜事嗎?真不可思議,劉椿古,你也這麼想?難道你不讓我去?”
謝桂貞有些忿激地提高聲音說著,她那樣子沉靜而不示弱。這令劉椿古的口氣立即緩和柔軟下來:“桂貞,說句實話,我是不願意你去,你去了別說村裡的影響,就看在我的面上吧,你丟下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