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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猛力地被錐了兩把那般——敏捷的神經使她差點暈眩過去。
郭大平!
她驀地開啟門,奔出門口。不錯,那人果真是郭大平。
郭大平一愣。沒話。眼睛在黑暗中閃耀著光芒。
沉默。
細風。星星。飄展的黑暗。
頃刻間,劉德鳳的視線模糊了,她感到頭重腳輕,身子發軟,好像就要癱倒下來。她深深地呼吸著。迅速地,劉德鳳慈母般緊緊地擁抱住郭大平,大聲地抽泣著,轉過臉去,把臉貼在郭大平胸前,哭得身子發抖。
郭大平輕輕地拍著劉德鳳顫抖的背。
刻骨的記憶不斷襲擊著她,猶如一陣風,從她那即將崩潰的空虛中衝破過來。啊,天啊,想想過去的日子,啊,天啊,想想自己……
郭大平此刻覺得血從心頭流淌,翻騰,飛躍。
不知不覺撩開她的衣角,郭大平往她胸脯裡伸進一隻手去撫摸著,她的乳房是那樣飽滿豐碩。他開始粗聲的喘息。
劉德鳳驀然停止了抽泣,靜靜地任郭大平撫摸著她那乳房。摸啊,摸啊,再摸啊,再摸啊再摸啊。劉德鳳多想喊出來。
郭大平這時才發現劉德鳳只穿著一件很薄的襯衫,腳上拖一雙厚厚的木屐子。她於是鬆開了劉德鳳。
“冷嗎?”
“不冷。”她搖了一下頭。然後,她拎起郭大平身邊的那隻大行包。“進屋去吧。”
郭大平這時看看旁邊,大群的狗不見了,唯剩下劉德鳳養的那條老狗蹦蹦跳跳搖甩著尾巴,呻著長長的舌頭,張著嘴激動地貼著郭大平的腿,時而聳起身子添著郭大平的手指。
51
進了劉德鳳的房裡,劉德鳳亮著燈,急急忙忙地找了一陣,最後在一個框子裡搜出一包餅乾,倒出用籮箕裝著,放在郭大平的面前叫他吃。郭大平拿過他那行包,拉開鏈子從裡面翻出幾袋子的糕點和巧克力來。劉德鳳接過一袋巧克力扯開取出一片,剝了紙塞進嘴裡咬了咬,不停地說:“真好吃,真好吃……這是什麼東西喲?”
郭大平道:“巧克力。”
“嘛子巧克力喲?嘿嘿嘿,真古怪的名字。”
“我們那什麼都有啊。”
“噢,你的家在什麼地方,我都不曉得呢,很遠嗎?”
“很遠,那地方叫北京。”
“北京?”
郭大平坐在一張矮凳上垂著眼皮,生怕與劉德鳳的目光相碰,偶爾悄悄打量她,眉來眼去之中,隱藏著正在燃燒的慾望。最後,他們的眼光碰在一起了,劉德鳳用一種十分飢渴的神情望著他。
話匣子一時中斷了,這種叫人難耐的沉悶持續著,隱約可以聽見屋樑上老鼠偷偷摸摸爬過的微響,還有外面屋簷下那老狗睡覺的呯吸的聲音,甚至可以聽到屋後那條溪水的潺潺流動。
郭大平的頭髮蓄著,已經很長了,耳朵遮掉了,齊著脖子背。嘴上嘴下的鬍子也留了一大撮。他那黑色的皮襖在淡暗的油燈光下泛著油油的亮光,下身的牛仔褲繃裹著大腿。
“大平,想吃東西嗎?不餓?”
“不餓。”
郭大平這一天傍晚趕到進入爹爹坑的路口時,是搭著從縣城開往鄉下的班車,經過這裡時剛下車,天就落了黑。他抄著那條早已沒人走的小路爬進爹爹坑,累得他出了一身汗,疲憊不已。但現在郭大平沒一點食慾,因為面前的劉德鳳使他如醉如痴了,就在這一瞬間,他帶著一種亢奮的神情注視著劉德鳳。郭大平從劉德鳳身上聞到了一股香香的氣味,是他去年回家時那一晚跟她同睡一床那當兒聞到過的,可是那一晚他睡得真沉,什麼都不知道。郭大平將它吸住,一直吸到肺部裡去,然後又通往血管,在血液裡顫動著。
劉德鳳哧地暗自笑了一聲,笑聲是那樣輕微溫柔,幾乎是聽不到的。但是郭大平發覺到了她這一笑。
“我好笑嗎?”
“當然好笑囉,我早都曉得你還會倒回這裡來的,信不信由你。”
“胡說。”
“現在不是吆?”
郭大平沒話可說了,臉變得通紅,像是點燃了的蠟燭,模樣有點害羞。
他回到北京之後,無事可幹。以前認識自己的人對他陌生了,因此使他形影孤單,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適應眼前的生活。他曾經想重操舊業去畫廊畫畫,但是隔久未動的手好似僵硬了一樣使不出半點活氣來,有過美術天資的他如今卻變得笨手笨腳黔驢技窮了,他私下腦火地把大批的顏料和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