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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桂貞扭住劉椿古的耳朵:“再說!再說我書本小姐看我不把你……”
劉椿古點頭哈腰時,她親了一下他的鼻子。
“爹爹坑的婆娘數你最壞!”
“到你爸媽跟前去告狀吧!”
劉椿古和謝桂貞在房裡躲著正甜嘴甜舌地打情罵俏,廳堂外忽然傳來劉椿古老爸的聲音,他在喊劉椿古出去。劉椿古走出來,他老爸對他認認真真地說:“今天開始你和桂貞不要再跟他們去築路了,你們不看看?村裡還有幾個人跟他們去?築路是壞我們爹爹坑的風水,你們跟著去不怕村裡人喊烏龜?”
劉椿古點點頭:“嗯,好,我們不去了。”
這一天,爹爹坑村口的工地上沒有一個人影。
劉福祥帶著劉青青去了村外工程隊那裡,工程隊的人一個個看見他們臉上的痕斑都問為何受傷,劉福祥和劉青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工程隊長知道爹爹坑的內幕,不禁產生了一些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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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明自從那瞎子的風水之說後,一直聲稱身體不佳睡在家裡不出來。夜半的時候,他的窗子裡卻常飄出一陣陣隱隱約約的嗩吶聲,那嗩吶吹得清奇而超脫。他確實有一手吹嗩吶的功夫,是小時在做孝師傅那裡學來的。村外有一支專門為人家做孝的小隊曾多次邀請劉思明去加入他們的隊伍,他不去,他嫌這門生意太髒,跟死人打交道的滋味不好嘗的。做孝師傅在這一帶不會拿人輕看,哪個主家要請他們去得如賓招待,稍有怠慢是要吃大虧的,若是做孝師傅在那家砰碎一隻碗,在孝場上半途走出來,主家會下不了臺。相對而言,那扛死屍的埋葬隊可不比這做孝師傅吃香。埋葬隊是千萬不可踏入主家大門的,不經意踏進一步,主家會高喊砸爛他們的腦殼。因此,做孝師傅很賺錢,又不拿人白眼。
劉思明擔任爹爹坑的支部書記後,不要幹多少事情還能拿上一份工資,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對做孝那生意他簡直生厭了,他知道主人表面對這些人恭敬,肚子裡卻罵他們的娘,嫌他們身上烏七八糟。劉思明外表講究清潔,家裡卻也並不怎麼很讓人順眼,他自己那被窩髒得如狗鬥似的。
這段時間來,劉思明在家睡得很逍遙,一日三餐由老伴喊起來吃,他卻還對老伴說七說八,不是飯煮爛了一些就是那菜沒放多鹽,若不是他那老伴好脾氣,早胡鬧起來了,也不會這麼隨意囉嗦。一天他老伴問他幹嘛要成天成天睡床的,問他是否哪裡不舒服,他說沒有,叫她別管閒事,老伴頂了他一句:“白 睡會睡出病來的!”他聽了翻起身肌肉繃緊,滿口“哀貨娘 ”的大罵起來。老伴趕緊竄出門去,生怕遭他打。分了家的二兒子去推門看他,也當作不是好意地被他大罵一通:“短命種!我還沒有死,讓我睡幾天覺就以為我睡懶覺啦?你是我的水變的,我睡個死你們也得給我飯吃!”劉思明在這處境裡一概逆反心理。
那天,他聽到村裡傳著劉天金跟劉福祥在打架,他忙關了門,躺下床上閉上眼皮。有幾人跑來捶他的房門,喊他去勸解一下,結 果屋裡沒一絲聲響。劉天金領著那夥人接著來到他家,敲了門也沒回答。劉天金推開他的窗子硬把他叫起來。劉天金進了房間就對他說:“老叔,劉福祥那龜蛋讓我揍了,我打算不幹了,鄉里也許要撤我職,我巴不得撤了這卵毛樣的職!老叔,你打算怎的?我看你也別留戀這支書帽子了,保住我們爹爹坑的風水要緊,二寶大叔都到市委掌權了,你還擔心縣裡鄉里的狗蝨官們對你怎的?別縮脖子啦,要頂著幹啦,保住風水就保住了二寶大叔的前程,二寶大叔還有希望到省裡去做省長,到北京去……劉福祥是眼紅我們二寶大叔升官,他怕二寶大叔升得更高……你不相信吆?”
“劉福祥所以要破壞爹爹坑的風水,藉口築路!”
“我們要保住這風水,我們爹爹坑的風水管事了,二寶大叔可能升上國務院總理都說不定呢!”
“對!我們要爭口氣!一定要保護風水!”
劉天金帶領的那夥人雞一嘴鴨一嘴地也嚷起來。
爹爹坑唯有劉姓人家,據說劉氏就是最初那劉氏尼姑用紅頭繩捆住那位男人的魂兒倒回爹爹坑後繁衍的。劉氏就這樣在爹爹坑不斷繁衍增長,到了今天他們眼前的主要繁衍方式仍是採取單姓之間互相聯姻,很少跟村外的人的結親,眼下幾乎唯有劉椿古和劉雙喜兩人在村外帶進了兩個異姓女人。
這時劉思明長嘆道:“天金啊,不管怎麼樣,我們爹爹坑劉姓人家世代一向和諧平靜,我看應慎重行事。你跟劉福祥打架這是大錯了的事呀!他是村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