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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劉雙喜帶著何春秀出了爹爹坑,沿途討乞。他們一出爹爹坑便是一個月不回來,投宿在避風的草寮裡或人家的屋簷下過夜,雞啼了就起來趕路。碰到有些好心腸的人家,他們不但給一點米穀,還能送一角二角錢的票子。可也有些吝嗇的人家,碰到這些人面前連剩著的菜水也不願給,遭受白眼。
何春秀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很顯眼了,走家串戶時讓人瞅著它免不了拿人譏笑:“看哪,叫化子都要傳宗接代哩!”這話雖然平常,劉雙喜和何春秀聽著肚裡卻如喝下一勺糞水難過。何春秀拼命把肚子勒得緊匝匝的,褲頭繃裂了,用藤綁,為了不讓別人看見她的肚子挺起來。
劉雙喜把何春秀當作一塊金,因為何春秀有一副好嗓子。從前劉雙喜並不知道。討乞的人平平靜靜伸手向人家要,不動多少口舌的話,儘管能夠同樣得到主人的施捨,但畢竟顯得冷落。通常討乞的人大多會弄一些土手藝,如吹笛、拉琴、唱歌等,利用這些土手藝來招引主人的歡心。何春秀從小跟她那老奶奶學會了唱《罵野婊子歌》、《蛤蟆歌》、《十問妹十勸郎》、《繡荷包》、《十八摸》、《五回到妹房》、《半夜等老公》等民間歌謠,而且唱得真情意切,風韻無窮。何春秀唱得最好聽的是那首《一年戒嫖》,讓人捧腹大笑,那詞如下:“正月戒嫖是新年,眼前有妹我不想,老哥決心來戒嫖,耐心在家勤種田。二月戒嫖是春社,再好妹子不理她,老哥如今要學好,不學歪人貪野花。三月戒嫖不再貪,任那小路生溜苔,遇到*彎路走,一本正經腳不歪。”
劉雙喜有一日在一個村子裡不留心被狗啃了一口,啃在大腿邊,差點挨著那腿間的寶貝東西了。只過了兩日,那傷口就腫了起來,劉雙喜疼得咬牙切齒簡直沒法走路,天氣又冷,何春秀把他背到一個廢窯洞裡住下來。她在附近找了草藥剁爛成醬,糊在劉雙喜腿上包紮好,在窯洞裡像老鼠似的鑽了幾天,卻仍是沒好轉,傷口爛了流出膿水,腥味直透鼻子。更讓何春秀髮慌的是劉雙喜腿間的那東西,因連帶著血脈也不斷腫起來,看到劉雙喜屙尿時痛苦地呻吟,渾身冒冷汗,臉皮如干枯的青菜葉。何春秀忙去喊近前的醫生給劉雙喜打了消毒針,開了藥方,劉雙喜的傷勢才好轉。
劉雙喜這時刻特別想念那爹爹坑的家。
何春秀同樣渴望有個歸宿。別人擁有的,她也想得到,得到它……為什麼自己要做一個討乞的人呢,真下賤,下賤……命哪,註定了……掌握在閻老王手裡……
黃昏走來了。這一天黃昏是這樣寧謐、溫馨。淡淡的雲霞纏繞著高高的天空,星光寥落,月白風清,無聲流淌的銀河撕扯著薄薄的夜幕,漸漸沉睡的田野瀰漫著泥土的芬芳。
劉雙喜明天勉強可以走路了,他打算最後在這窯洞裡住上一夜,在這窯洞裡算起來呆了有十多天,他在這裡像蝸牛蜷縮在螺殼裡一樣孤寂得心都碎了。特別是白天,何春秀丟下他繼續要去討乞,剩下他一人躺在窯洞裡簡直讓他死了似的。
螢火蟲在窯洞口飄忽著,偶爾飛進一隻兩隻來。
蚯蚓在地皮裡竄動,咀嚼著草根,噝噝地微響。
何春秀在劉雙喜懷裡呼吸著,她的胸脯一顫顫地湧動,如拉緊的弓弦貼在他的身上。他摟著她,聽著她的呼吸聲,沒一點睡意。
這時不知在哪裡傳來一聲牛叫,劉雙喜聽得很分祥。驀地,他感到了一種被翻卷、被撕裂、被切割的痙攣般的激情,身上有一群螞蟻爬動似地從那腿間癢到五臟六肺裡。原來他因為牛叫聯想到了公牛與母牛亢奮的*。
劉雙喜悄悄伸手去解開何春秀的褲頭,褲頭拉至膝邊,窯洞口刮進一股刻骨寒風,何春秀*的大腿凍得顫抖著……劉雙喜心疼了,煞煞辣辣的那股狂熱勁一下子消失了,將自己身上的爛襖包裹住她的下身。他咬緊牙齒忍耐著寒冷,腿間那硬硬的東西像泡沫一樣化了,縮排肚子裡泥鰍那般鑽著。
多漫長的夜啊。
三更時劉雙喜忽然生起了一個念頭,輕手輕腳推開懷裡熟睡的何春秀,抓起扶手架出了窯洞口,何春秀醒了,稀裡糊塗之中問了一聲:“去做什麼呀?”劉雙喜道:“屙屎。”何春秀一會便接著睡了。
離這窯洞不遠是一個村莊,劉雙喜就在這村裡被狗啃了一口,他心底裡此刻恨不得砸死這村裡所有的狗。劉雙喜現在打算去這村裡,並不是去打狗,他的主意是想偷幾件禦寒的東西,因為他和何春秀身上太單薄了。剛來這村裡時,他看到各家門口的屋簷下都曬著被毯、衣服等。劉雙喜料到夜裡肯定有的人家會忘了將這些東西收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