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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做得到嗎?突然,她覺得好無力。
她扔了酒杯,執起酒壺,一口一口地灌著。
為官多年,類似的事她不是沒遇過,但今日特別氣悶。
商昨昔還是沒有想起好,席今朝說,他的記憶被藥物完全洗掉,恐怕很難恢復。
她以為重新開始不難,事實上,他們的關係也日復一日地好轉,他還是愛挑釁她、但已很少冷言惡語。
她不該心急,可現在,遇到挫折時,她特別希望他在身邊。
唉,她也變軟弱了,不知何時開始,習慣身邊有個人分享喜怒哀樂,又一次剩下一個人,感覺心裡好空。
“商昨昔,你這個笨蛋——”她一口喝光了壺裡的酒,手指無意識地用力,瓷壺在掌心碎成片片。
“好端端的幹麼罵人?”笑嘻嘻的聲嗓,一身的雪白,燦亮得如天邊那一彎銀月,不是商昨昔是誰?
她瞪圓了醉眸,對上那痴痴難忘的身影。
“你……你怎麼進來的?”他好像把她家當旅店了,愛來便來、愛走便走。她知道攔不住他,也不想攔,但心情低落的時候,分外嫉恨他的瀟灑。
商昨昔一手抱著一罈五斤的酒、一手拿著焦尾琴,站在門口,揚著劍眉望她。
“當然是靠雙腳走進來,難不成用飛的?”
“你能靠雙腳走過我家圍牆?”
他怔了一下,大笑。“說得有理。”沒見過她這麼不講理的樣了,頭一回看了,原來她也有小女人的嬌嗔。
“拿來。”她對他伸出手。
“什麼?”
“酒。你抱一大壇酒來我家,莫非不請我喝一口?”
他看看四下散落的酒杯和瓷壺碎片。“請你是沒問題,可你家還有杯子嗎?”
“在廚房,自己去拿。”她揮揮手,臉色酡紅,顯然已半醉。
“你放一個大盜在家裡隨便走,不怕我偷光你的財產?”
“你以為我的餉銀有多少,能剩下來讓你偷?”
“看得出來你生活不是很好,布衣粗食,連外宿都找三流客棧,還不如一個走江湖的。”
她豁地睜大眼看他。“你想起來了?”
“什麼?”他沒發現自己遺忘的只是兩人相處的片段,對她的感覺始終沒變。
“你怎麼知道我外出都住三流客棧?”
“想當然耳。”
氣死人的答案。她瞪著他,半晌,又覺得無力,起身搶過他手上的酒,揭開壇封,咕嚕咕嚕地灌了起來。
“好酒量。”他讚道。
她不知道該氣他、惱他還是愛他,但對著這個人,她總是心軟。
“可惜你的酒太少。”深呼吸幾口氣,她還是按下了煩躁,揚唇,依舊是那抹溫和的笑。
“等你聽到這個訊息,就不會想喝悶酒了。”他坐在她面前,拿起酒罈,也直接喝了起來。
“好訊息?”
“周青再也不能為非作歹,算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你殺了周青?”
“我沒這麼血腥,只是給他一點教訓,讓他從此不能人道。”
她的貓兒眼圓睜,半晌,噴笑出聲。“這可比殺了周青還要讓他痛苦。”
“我就是要他活著受罪。”官府開堂審周青時,他也在場,看見周青被無罪釋放,差點氣死,再見她臉色陰沉,心裡更怒,於是向席今朝要了點藥整治周青,也算為民除害。
她拿過酒罈,痛飲一大口,才笑逐顏開地對他道:“多謝。”
他看過她逞強的模樣、意氣風發的模樣、憤怒的模樣,但是喝酒喝得臉紅,又笑得如盛開桃花的蘇覓音,他頭一回見,豈止迷人,簡直銷魂。
他怔怔地看著她,心跳加快,身體不停地發熱,不知不覺想起曹天嬌的話——他曾和蘇覓音相知相惜,差點結為連理。
或許那不是虛言,與眾不同的蘇覓音,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儘管他心裡對官宦的仇視仍在,但他沒有辦法不看她。
“你會彈琴?”突然,她指著他手上的琴問。
“會一點。”他把琴放桌上。“要聽嗎?”
他要為她撫琴?她微愣,隨即笑開。“好。”
他看著她,好似要把那溫和如春水的嬌顏刻入心坎,良久,他的手指按上琴絃,叮叮噹噹的琴聲飛揚開來。
他的技巧不是很好,但勝在有心,每一個音符都帶著銷魂的韻律,滑過她的身軀,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