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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恢復平靜神色,拿來常用的藉口──
“這是騎車不小心撞傷的。”為了不讓老師有機會再說些什麼,他緊接著說:“我得回家了。”匆忙捉起書包。
“別忘了,這個禮拜六在中山堂音樂廳──”韓惟淑望著少年的背影喊著。
“大姐,我難得放假回來,你竟然叫我自己料理午餐!”韓惟德不滿地跟在在屋裡團團轉的韓惟淑後面。
韓惟淑一飛身,回過頭,雙手合十地向正在服役、再兩週就要退伍的弟弟道歉:“Sorry,媽跟里長伯他們去拉拉山,不巧我又得帶學生去比賽,你自己出去吃,還是等小妹起來再拜託她幫你──”
“等她起床,我都餓死了,還不如我自己動手。”
“那你就自己動手吧,晚上我一定好好補償你,拜託!拜託!”
“不準黃牛哦!”韓惟德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啊!”韓惟淑驚呼一聲。“我得走了!”
韓惟德看她慌慌張張地跑出門,無轍地搖搖頭,回首進廚房找東西吃,身後又聽到大門“碰地”又被推開了──
“惟德,麻煩你順便做點東西給小妹吃;還有洗衣機裡的衣服幫我晾一下。”
韓惟德眉頭一糾,正想回頭大發牢騷一番,門又被急促關上了!
“我是特別放假回家來當家庭主夫的嗎?”韓惟德對著空蕩的客廳嘀咕。
“沒有鋼琴檢定三級以上的證書是不能參加初賽的。”
歐聯音樂藝術文教基金會的男職員嚴肅地說。
韓惟淑傻了眼!“可是報名表上沒有註明──”
“你們是第一次參加鋼琴賽?”職員以眼神表示心中的不耐煩。“這是基金會的常規,其它參賽者都預備了。”
“以後補繳不行嗎?不能通融一下嗎?既然報名表上又沒註明。”韓惟淑動著腦筋跟職員打商量。
“這──”男職員為難地考慮半晌,拿起電話想向上級請示。
突然,康易磬大聲說道:“老師,我從沒參加過鋼琴檢定。”
韓惟淑亡羊補牢地摀住康易磬的嘴,男職員眼光閃爍地放下電話,說:“既然如此,很抱歉你們無法參賽了。”
“沒關係,交給老師處理。”韓惟淑擔心學生因自己的失言而自責,先安撫了他,才將注意力轉向男職員:“你不能這樣片面地否定我們的權利,缺乏檢定證書並不代表我的學生沒有參賽的實力,再說──”
有人鼓了掌,說:“沒錯,沒有檢定證書不能證明什麼。”
韓惟淑感激地回頭,一看──臉色“刷地”轉為慘白!
永遠不可能錯認的低沉冷然的嗓音!時間彷佛在一瞬間回到了過去,當時難以抑制的無助又回來了。不要,這不是真的……
那人似笑非笑的,分外冷酷地繼續說下去:“不過,就由你擔任他的鋼琴指導老師這點來看,就可以確定他的琴藝確實不達標準。”
“阮先生。”男職員態度熱切迎上前。“比賽還有三十分鐘才開始,您要不要先到樓上去休息一下?”
男職員的一聲稱呼打碎她的自欺欺人。他真的回來了……
韓惟淑全身溫度下降,冰冷跟火熱交擊著她瞬間僵硬的身軀,空白的腦海裡紊亂的思緒不斷翻湧著──
他不是應該在歐洲嗎?
他為什麼要回來?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阮滄日冷硬的臉龐繃緊,灼人的眼眸掃向那擾人的存在,反身隨職員往會場走去。預料不到的再會,竟引起自身無比的震撼,驟然發現她對自己的影響就算經過漫長的四年依然存在,這令他突覺狼狽、難以忍受!心下不由興起一股傷人的衝動,他掉回頭來對著韓惟淑身旁的學生:
“我勸你還是換一位老師,否則永遠沒機會參加鋼琴賽。”
“什麼意思?”康易磬跨前一步,護在韓惟淑之前凜聲問。
這名十幾歲的少年所表露出來的護衛姿態,讓阮滄日十分刺眼,怒氣加溫!他一橫眼,睥睨男孩身後的陰影說: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擅於以弱者姿態博取他人的同情,只不過現在物件換成小男孩了。”他別有含意地哼笑。
“不准你這樣對她說話!”康易磬衝動地握緊拳,但被身後的人制止了。
阮滄日殺人般的目光射向握住男孩手肘與男孩健康膚色相對照下顯得蒼白顫抖的手,牙關隨之咬緊,譏誚冷硬的唇線一抿,對少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