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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晥晚示範了幾遍,就讓她自己去練習,自己則是隨手又編起了幾個賣得好的絡子樣式,沒編了一會兒,便聽到身後有人喚她的名字。
陸晥晚回頭,便看到一身月白春衫的石靜瑤正笑著朝她走來,衣服的襟口和袖口都繡了精緻的雛菊花樣,裙子下面一雙鵝黃的精緻繡鞋上也繡上了雛菊,倒是頗有一股子人淡如菊的味道。
陸晥晚微不可見地皺了眉頭,不知道石靜瑤這時候來找她做什麼。
“綰綰,原來你在這兒啊,我方才還一陣好找呢,問了珍兒姐姐才知道你興許在這兒呢。”石靜瑤走到近前,一派熟稔地與陸晥晚說道。
“你特地尋我是有什麼事嗎?”相較石靜瑤,陸晥晚的神情便頗為冷淡了,她實在是不怎麼想和石靜瑤扯上關係。
石靜瑤卻絲毫不在意陸晥晚的冷淡態度,依舊自顧自地說道:“是這樣的,過兩日咱們儲秀園有一個評比,咱們楚秀園的所有人都要參加,我在楚秀園朋友也不多,就想著邀你過來看看,也好幫我加加油。”
陸晥晚看著石靜瑤殷切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石靜瑤成了朋友,在她的印象裡,她對石靜瑤可一直沒什麼好臉色,這姑娘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
陸晥晚正想開口拒接,那一旁的初夏卻是好奇地問道:“這位姐姐,楚秀園就是訓練女妓的地方吧,你們以後是不是都要成為像司娘子這樣的人?”
石靜瑤就怕陸晥晚拒絕,現在看著初夏那滿是豔羨的神情,立即抿唇一笑道:“是啊,咱們楚秀園裡的女孩子都可以算是預備女妓吧,有專門的教習教導我們琴棋書畫和各項技藝,等到我們滿了十五歲,透過了考核之後,就能正式掛牌接客了,若是頗受客人追捧的,直接進宜春院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初夏聽後,面上豔羨神色更濃,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模樣,拉著陸晥晚的手求道:“綰綰姐,咱們就去看看,反正這些日子咱們也沒什麼事。”
陸晥晚沒好氣地瞪了初夏一眼,直把她瞪地瑟縮了一下,可眼神中依然滿是期盼神色,陸晥晚嘆了口氣,自然知道這傻丫頭在想什麼,初夏與陸晥晚和石靜瑤都不同,她是被她父母發賣的,為了救治她弟弟的病,她母親連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了一個兒子,自是寶貝地不行,只是這個兒子先天不足,從小就體弱多病,從出生以來藥石就沒有斷過,初夏的家裡本只是一普通的農戶,為了治兒子的病早已家徒四壁,除了賣女兒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了,就把三個女兒中排行老二的初夏賣給了教坊,得了幾十兩銀子也算是能支援好一段時日。
初夏初來的時候,面黃肌瘦,身無二兩肉,實在是不怎麼好看,但好在人還算聰明,吳媽媽就把她派到了司青青這兒做女使,現下好吃好喝養了幾個月之後,臉頰也圓潤了,身子也長高了一些,倒是也有了幾分顏色,若是再長開一些,應也是個清秀佳人,因著弟弟的病,初夏的家裡也算是個無底洞,她一直想多賺些錢,請名醫治好了弟弟的病,若是能讓家裡過上富足些的日子,便就更好了,所以這幾個月在教坊,初夏時分節約,不敢亂花一分錢,央求著向陸晥晚學打絡子,也是為了學會了之後,能多賣些錢,補貼家裡,現在她這般期盼著要去楚秀園,恐怕也是存了想當女妓的心思,畢竟女妓和女使的收入可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陸晥晚對初夏的聖母性子很是無奈,但她也不好去說什麼,畢竟人家孝順父母,心疼幼弟也沒有錯,但若是換成了自己,自家父母把自己賣到這種腌臢地方,自己就算不心生怨憤,定也不可能像初夏這般為他們著想,所以說,性格決定命運,陸晥晚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最起碼跟初夏比她定是個十足的大惡人。陸晥晚最終還是答應了,一方面是為了成全初夏,另一方面也是想去看看,當初那些與她一起的女妓們,現如今是否還是那個模樣。
石靜瑤見陸晥晚答應了,自然很是高興,又隱晦地與她提了幾句,想讓她幫忙在司青青面前美言幾句,陸晥晚只是含混地敷衍了過去,她知道石靜瑤心思多,上一世也是一樣拼命巴結宜春院當紅的女妓們,因為她嘴甜會來事兒,向來混得不錯,也憑著這樣的手段,踩下去了許多競爭對手,陸晥晚那時候沒心沒肺的,倒也沒覺察出什麼來,依舊把石靜瑤當好姐妹,聽著有些人說她的壞話還會出言維護,現在想想,石靜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