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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怕是什麼都沒吃,就特意囑咐廚房替您準備了吃食,方才還催著奴婢給您送來。”
陸皖晚默默點了點頭,看著桌子上的食盒,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她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讓將軍大人費心了,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
“那先生您快吃吧,我先回去了。”流雲說完,便又與陸皖晚福了一禮,便退了下去。而陸皖晚則是緩步走到桌前,又是端詳了那食盒一會兒,這才緩緩將蓋子開啟,盒子裡面只有一碗麵,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上面澆了一層紅紅的辣油,看著就十分有食慾,陸皖晚就這樣靜靜看著,眼眶竟是微微有些發熱,腦海中那些被深埋的那些記憶似是又翻湧了出來。
“師父,我最喜歡吃牛肉麵了,上面最好再澆上一層辣油,吃起來滿嘴噴香流油,最過癮了!”小小的陸皖晚搖晃著腦袋,稚嫩的面孔上滿是對美味食物的嚮往,兩個小小的總角在腦袋上晃來晃去,既是單純,又是可愛。
一身白衣的清俊男子正背對著她,似是在擺弄什麼草藥,細長的手指從那一片片不知名字的草藥上劃過,聽到陸皖晚的言語。便緩緩回過頭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寵溺的笑意,伸手將一塊藥材丟到了小女孩兒的頭上,“有空想著吃。還不如多認些藥材,我昨日佈置的那些功課,你可都完成了?”
小女孩兒委屈地摸了摸被藥材砸到的腦袋,噘著嘴說道:“師父你真沒勁,整天就只知道藥材。藥材的,偶而也要有些別的娛樂嘛,不然活著多無趣啊,等有機會,我一定要做碗牛肉麵讓您嚐嚐,您吃過之後就知道它的美味了……”
“行了,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趕緊做功課,不然就罰你晚上沒飯吃。”男子也不看小女孩兒,繼續忙碌著手中的活。兀自說道。
“大不了我回教坊吃就是了。”小女兒狡黠地笑笑,一臉無所謂的低語道。
男子明明聽到了小女孩的自言自語,卻也沒說什麼,只笑了笑,臉上帶著淡淡的寵溺。
陸皖晚將思緒從回憶中拉回,明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為何還這樣鮮活的,彷彿就在昨日,是她將那些回憶記得太深,還是不捨忘去。陸皖晚不想去深究,她坐在椅子上,將那碗麵從食盒中端出,氤氳的熱氣燻得她的眼睛越發紅了。她拿著筷子,挑起一根麵條慢慢的吃著,她吃的很仔細,似是想將面裡面的每一種味道都品嚐清楚,但吃著吃著,她感覺到好像有液體從臉頰滑落。一滴一滴,止不住一般,她心想,定著這面太辣了,辣的她……都控制不住流淚了。
陸仁的離開是無聲無息的,就像當初孟神醫離開的時候一樣,因為他身邊沒有伺候的丫鬟,所以還是那灑掃的丫鬟見他幾日都沒有出房門了,才起了疑心,將這事兒稟告給了流雲。
流雲進到他房間的時候,發現屋裡早已是人去樓空,臥房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食盒和一個空了的瓷碗,而那瓷碗邊上則靜靜地躺著一封書信。
流雲認得那個食盒,是幾日前她給陸先生送來的食盒,她本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但此刻看著這個還飄著油花的空碗,她猜測應該是麵食一類的食物,她忽然有了一個猜想,陸先生是不是吃完了這碗麵之後就離開了呢,只是為何他要不告而別呢?
流雲想不通其中緣由,便只能輕嘆了口氣,將書信拿起,轉身離開了房間。
流雲將那封書信呈給孟飛揚的時候,他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他並沒有馬上拆信,而只是把信夾在手指中,眼神遊離在信封之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流雲覺得這樣的鄭厚中讓她覺得有些陌生,其實鄭厚中自從醒來之後,有許多地方都同以前不一樣了,但流雲只以為他是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性情才有所改變。
“將軍,要不要派人去把陸先生找回來?”流雲見孟飛揚一直不說話,便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
“我讓你送去給陸先生的吃食,她吃了嗎?”孟飛揚突然開口,卻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流雲有些不懂孟飛揚為何忽然問這個,但還是點點頭回道:“奴婢方才看了食盒和碗都空了,陸先生應該是吃完東西才離開的。”
孟飛揚緩緩點頭,然後霍得站起身來,神情淡淡地說道:“備馬,本將軍親自去把人找回來。”
祁城的夜晚是安靜的,也是熱鬧的,安靜的是西大街,平民百姓和達官貴人們居住的地方,而熱鬧的是東大街,這裡夜夜笙歌,花樓妓坊,客棧酒家,賭坊舞樂,應有盡有。
而那東大街的盡頭,卻彷彿是一片淨土,那裡曉風殘月般地露出幾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