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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嘎叫聲?楚朝歌回頭看看滿山遍野的雜草。這種地方不會有人居住吧?
“……輕人……”
親人?他順手捉了捉髮癢的耳朵,確定他沒有產生幻覺。
“有人在嗎?舉個手讓我瞧瞧!”他將雙手拱成圓筒狀,用著大嗓門叫嚷著。
“我……在……”一道飄忽若鬼魅的聲音,飄入他的耳際。
楚朝歌猛跳起身,大驚失色。
不會是什麼千年樹精要認親吧?他搗著胸口,瞄了一眼大前方那棵三人手臂尚不足以合圍的巨樹。
“你到底在哪?再不出聲,我走人了哦!”鎮定心神後,他再度發問。
倒也不是他膽大過人啦,而是頂著一個灼烈的大太陽,怎麼可能幻想出任何鬼魅的出現?
真要出來,他也不反對,陰風陣陣也好過烈日當空的酷熱難當吧!
嗯……沒人?楚朝歌腳步向前一跨。
“啊!”他尖叫出聲,一根樹枝不,是一隻被曬成人乾的手臂忽地扯住了他的腿。
楚朝歌瞪著那條從枯黃草叢中伸出的手臂,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垂下視線,好不容易才在乾涸的雜草間尋得一個趴在地上的身影。
是個老人——奄奄一息的老人。
“老伯,喝點水吧。”他好心地掏出水囊,把水遞到老人手中。
無怪乎他一時片刻找不著人。
老人家穿了件與黃土同色的衫褲,曬了一身和樹枝同顏的褐膚,蛇蠍行走於其上都不見得能辨認出此一軀殼為人,何況他楚朝歌乃一介眼拙凡夫是也。
老人家動了下身子,在啜了一口水之後,終於抬起了頭——
天老爺!這個人究竟幾歲了?
震驚過度的楚朝歌,嘴巴呆呆地張大了好半晌。
他這輩子還沒瞧見哪個人的面板像這個老人一樣層層摺疊地似醃泡菜般,皺得看不出五官與年齡、皺得甚至分辨不出那雙眼睛是張開抑或是緊閉。
“你……你是我的有緣人……”老人喘噓噓的話,聽來只像一陣嗡嗚——那喉嚨活像被石子刮過一樣。
楚朝歌抓著耳朵,好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
“您說啥有緣?”楚朝歌實在是不解其意。老先生這時候不是應該顫抖地伸出手對他說:救救我,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有緣人。”老人家的聲音宏亮了些,不過神智在楚朝歌看來仍是不大清醒。
“是啊!是啊!呵呵!”楚朝歌敷衍地乾笑兩聲。
真要說什麼有緣,每回都向他買上十盒水粉的郭府千金,和他比較有緣。
楚朝歌好心地把水又送到老人唇邊。心下考慮著要不要把水潑到老人家瞼上,讓他清涼些?
“你看這個——”老人家眼瞼上的層層皺摺,連他看了都嫌重。
而他正努力地想撐開那層眼珠之上的重物。
幫人幫到底!楚朝歌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心地用手替他掀開眼皮——家有二老,出外時總會對老人家多擔待些。
“老伯,你想讓我看什麼?”楚朝歌問。老人家的眼球已渾濁,毫無生氣。
“這個……”老人顫巍巍地從草叢間拉出一個形似青銅器具的東西。
器具在陽光下反射出一種燦亮無比的光芒,刺得楚朝歌張不開眼。
他眼花了吧?否則怎麼會以為那個東西冒出一陣紅光?
“真漂亮。”楚朝歌眯著眼睛瞄著那個器具,讚美已經先行出口——走賣生涯養成他隨口讚美的好習慣。
眨了兩下眼,楚朝歌此時才真正看清楚這座器具的真正型態——
是一座鼎!
這該不會就是“她”要找的那座鼎吧?應該不是,她說鼎應該在京城之內,想來也不會落在野林中一名衣衫襤褸的垂垂老者之手……
“這鼎真的不錯!”這一句可就是楚朝歌真心的讚美了。他賞識過眾多珠王簪車的慧眼,怎麼可能有錯!
楚朝歌傾身向前,眯著眼看清楚上頭浮雕的奇花異草。挺有趣,鼎上所雕刻的花卉全是冒煙、噴火的姿態呢!
擅長“烈火掌”的沙紅羅一定會喜歡這座鼎。
紅色,向來是屬於她的顏色。面容如火明豔,脾氣更是爆烈似火。
在她不告而別之後,他對穿紅衣的姑娘,總是多留心幾分,卻忘了自己這雙俊俏的眼會引來多少誤解,徒然扯來一堆不必要的糾纏。
楚朝歌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