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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回到家,薔薇用保鮮膜把自己的傷口包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洗了一個澡,擦乾頭髮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傷口,鑽心地疼。
眼淚有了這個藉口,終於噴薄而出。
靜靜的夜裡,一個女子悽婉而委屈的哭聲,嚶嚶的,動人心絃。可惜,在關緊了門窗的公寓房子裡,只有哭泣的那個人自己聽得到。
鈴聲大作。
薔薇以為是成餘恩按響了門鈴,走到門邊,才醒悟過來,不過是電話鈴聲。
“薔薇,你還好嗎?今天我沒有辦法過來,一有時間我就來找你。”成餘恩壓低了聲音,一定是在安家。
薔薇還沒來得及講話,電話已經斷了。
下一秒鐘,電話又來了。
“不好意思,慕安睡著了,我在陽臺上打電話給你。薔薇,今天,謝謝你。”
安安的聲音在成餘恩的身後響起來:“睡衣幫你拿好了,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晚安。”薔薇聽見成餘恩急促地說了一句,電話又斷了。
好歹,他記得打來電話。
流了不少血,洗了澡,又哭了一場,薔薇發現自己餓了。其實,晚飯根本就沒有吃,陳阿姨準備好的兩菜一湯寂寞地躺在餐桌上,已經涼透了。
拌萵苣,油爆蝦,雞湯。薔薇把雞湯倒回鍋裡去熱,看見雞湯裡漂著幾朵漂亮的菌菇。
那與眾不同的姿態,讓薔薇立刻想起了它的名字——舞茸,也就是灰樹花。
是那次和成餘恩一起在一茶一坐吃飯的時候買的,那天看見鄰桌有人從夥伴手裡接過一個漂亮的麻布袋袋,一問,原來是店裡在銷售的有機菌菇。
“灰樹花並不是一種花,而是珍稀的菌菇,因為外形婀娜如雲,像是一捧盛開的蓮花,所以被冠以花名。灰樹花又被稱為舞茸,民間認為它可以起死回生、益壽延年,被譽為生長在深山老林裡的生命之花。”
聽了夥伴的介紹,成餘恩買了一袋帶回來送給陳阿姨,讓她有空的時候燉雞湯。他還說:“這簡直就是我們愛情的象徵。你看,可以起死回生的生命之花,就好像我們的初戀,重生之後可以白頭偕老。”
可是,薔薇卻覺得,慕安更像一朵舞茸,站在凜冽的風裡,為了父母的婚姻能夠延年益壽,幼小的她,顯得那麼執著和勇敢。
午夜,對著雞湯裡這一朵舞動的生命之花,薔薇忽然覺得,慕安的存在,讓她無法樂觀地面對自己的愛情。
茶拿鐵(1)
拿鐵,原本是一種咖啡的名字,跟茶,完全沒有關係。可是,將熱熱的茶加上香濃的牛奶,放在咖啡杯裡端上來,卻分明就是一杯自由的拿鐵。你不服氣,說它是奶茶?慢著,喝一口,跟奶茶完全不是一回事。奶茶,是牛奶和茶的完全融合,已經分不出哪裡是奶哪裡是茶。而拿鐵,茶和奶涇渭分明,更像現代人的愛情,雖然相愛,卻分得很清楚,沒有打散了再捏在一起同生共死的堅貞。
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
安夫人掌摑玉薔薇的畫面被人再次製成影片掛到了網上,而玉薔薇的身份也被人在網上點明。
“親愛的,又一家雜誌社指名要採訪你,他們說希望你能給自己一個澄清的機會。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九個電話了。”金吉爾再度推門進來的時候,玉薔薇也正一臉憤懣地掐掉手機。
“我的手機上也是,都說是我某個同學的朋友。糧食價格漲價,股票大跌,這樣的新聞他們不去追,每天釘牢我做什麼?”
“要麼你就隨便挑一家見一下,他們也就是好奇,你把真相告訴他們了,他們也就不再纏著你了。”
薔薇冷笑:“他們要什麼真相,你看,一個個都替我編得有模有樣了。什麼金領甘做小三,報復昔日情敵之類的,你認為我說的話會有幾個人認真聽嗎?”
“那他呢?沒有跟你聯絡嗎?”
“他們帶著慕安到海南散心去了。”
“他們?他和她和她?”
“是啊。不然還有誰?”
薔薇的面色有些憔悴,這一場風波,對她不是沒有傷害,夜夜都會夢到安夫人撥開人群來到她的面前,大喊那一句:“是你造的孽。”
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當眾被人這樣羞辱。這樣的經歷,又有幾人有過?
前一分鐘,才把孩子從生死邊緣救下,卻在後一分鐘,在眾目睽睽下被人當狐狸精那樣,狠狠地掌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