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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怡的初戀情人姓古,於三年前病逝於香港,無疾而終。一個四十五歲壯年的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後,理應是意興風發的,卻因憂鬱或厭食諸多因素而撒手人寰。
男人的成功,必定懷著某個動力,也有著務必做出成就給誰看的意志力支撐著由一次又一次的挫敗中站起來。
七年前,姓古的男人得到了世界級的大獎肯定,回到臺灣欲見初戀情人。但他看到的是冰冷的墳,與照片上將容顏保留在三十來歲盛年,以美麗姿態離開人間的女子。他崩潰了,他的成功變得毫無意義。
斯人已逝多年,而他孤伶伶的存於世上。汲汲營營於成功,只盼有一天讓她瞧見自己的成就,渾然不知滄海桑田已將人事翻轉了幾回乾坤,再也不復舊時事了。
這些報告,原本是無意義的記載,只為了補齊單曉晨十七年來所發生的大小事件。
但自昨日起,卻成了他心海翻騰的巨浪。
六歲時,他想成功,迫切的需要錢來讓父母過好日子,讓一家人得以溫飽,也得以尊嚴的活著。
上大學後正式與莫氏簽了約。莫氏以大把的金錢栽培他,而他成了莫氏員工,課暇的所有時間全奉獻給莫氏。那時他知道自己會成功,他有能力,也熱愛挑戰。
成功,是給自己的犒賞。
太順利的路途走來,幾乎要覺得麻木了。
有房子、有車子,也給了父母良好的安置。不必三年,他定會成為一名中級主管;再兩年,他會掌理一家分公司。在三十五歲之前,他必成為集團核心的主事者。這些設定若做不到,代表他怠惰了。若是做到,也不令人欣喜,因為他有這個能力。
然後自然而然的,結婚、生子,過了成功又富足的一生。到了四十歲,他人生的高峰便在頂點停頓,望不到更高的山頭在何方。
二十五歲的他已看到自己四十歲的情況。為什麼沒有絲毫心滿意足的感受?
他習慣掌握一切,也習慣將眼光放遠,更拒絕意料之外的變故——例如對單曉晨動心。
他要掌握自己的人生,不許它出一絲差錯。但人生中若從不曾有意外,卻也未免無趣得教人麻木。
直到遇見了單曉晨,他的順遂突地變得遲緩。雲端若將是他際遇的頂點,那遺憾的是伊人居住地在雲端更上的不知處,他永遠進不了的殿堂。
莫家富足了六代,才有今日動搖不得的殷富根基。他或可累積無數財富,卻累積不來時代碎煉出的風華。
兩人之間不會有交集,更不該相遇。
只是既已無法從頭來過,這亂了的一切,該怎麼收場?或……該說,要怎麼剋制自己逕向逆途靠去的心?
再捻熄了一根菸屁股,隨手丟入垃圾桶。女校的大門已然滑開,預告著一群豆蔻少女即將湧出的訊息。他靠著車門,鐵灰色的豐田無疑的在一排等候接送的名車裡顯得黯然。但他卓然的氣勢卻壓得所有景色成了陪襯,讓人一出校門便曾往他那方發光體望去。
自然,單曉晨也不例外。
她與夜茴走出校門。迎上來的司機已接過她們兩人的書包先放回車上。校門左側十公尺處,唐勁戴著墨鏡的面孔看不出情緒。校門的右前方,呂莫若由車內款步出來,正一臉殷勤的走來。她沒發現,但夜茴有。
“呂女士在那裡。”夜茴提醒著。
“你去處理。還有,我不搭家裡的車了,回家見。”她大步走向唐勁,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淺笑。
沒有多言,他為她開啟車門,迎她紓尊入他的世界。他車內駕駛座旁的位置,正式進佔了一名女子。
第七章
車子駛出喧囂堵塞的臺北市,離開了臺北,上了高速公路。半個小時後,在路牌的指示下,她知道她被帶到了桃園。
“要見什麼人嗎?還是桃園有特別好的風景?”她終於開口問道。
唐勁看了她一眼。如何能啟口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何以會如此突兀?
明明每一次的自我分析,其定論皆是此路不通,兩人根本不能有結果。決心要公事公辦的,但他卻止不了自己的渴望。
“渴不渴?後座有烏龍茶。阿里山的冠軍冬茶,我想你比較喝得入口。”
她側身往後座提過保溫壺,眉頭輕揚,開啟壺口,香氣四溢,倒了一杯輕啜了幾口。
“我分不出茶葉的好壞。”
“因為你沒喝過壞茶。”
“烏龍茶性溫,我才喝得。綠茶、紅茶都冷性,再好的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