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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隨在後的一騎馬則通體黑亮,馬身高挺,手操韁繩的是一個臉形四方、濃眉大眼的年輕漢子。
“福妹,都快要進城了,何必還要這麼趕呢?”好不容易與女子並駕齊驅,男子氣喘吁吁地道。
女子微偏首,臉帶輕責:“我想趕在日落前回鏢局,明兒個是義父六十大壽,你該不會忘了吧,二哥?”
“哈、哈哈……”男子乾笑數聲,舉起手搔搔頭。“我、我怎麼會忘記呢?明天那老傢伙六十歲了啊!”後面那一句話不小心溜口而出,隨即惹來一記瞪眼,他這才驚覺說錯話了,只得認命地低著頭等著挨轟。
“二哥,你又來了,竟然叫義父老傢伙!實在太不像話了!”果不期然,孝女開炮了。
趕緊垂頭扮懺悔:“是是是,我只是一時口誤嘛!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耍賴加無辜,鐵定無事過關。別看他一個粗人,對這義妹的性子還摸得七八分熟,口直心軟的她禁不住人哀求的,嘻!
“唉!二哥,你這性子得改一改了。”女子無奈地笑嗔了他一眼。“省得義父一天到晚在你耳邊叨唸。”
去!說到那老傢伙,他心裡就有股悶氣,無論他做什麼他總是不滿意,老是對他挑三揀四的,他能怎麼辦?
“唉!福妹,你二哥我可真是冤枉得緊哪!”他眼眉下垂,可憐兮兮地道。“老家……呃……爹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我哪一次沒辦好的?真不曉得他到底是哪裡看我不順眼!哪有人做爹的這樣嫌兒子的!”
黃衣女子緩下速度,漾出一抹溫柔淺笑,安慰道:
“二哥,義父不是嫌你,他只是望子成龍心切罷了!你也知道大哥身子骨弱,無法習武,將來鏢局的擔子勢必得由你挑起,義父自然對你要求、期望高一些。”
說到這,男子更加垂頭喪氣了。“福妹,我……我只怕自己沒那個能耐!”
黃衣女子微一愣愕,旋即正色道:“二哥,堂堂男子漢怎可說這種喪氣話!能耐是可以鍛鍊精進的,然志氣絕不能喪失!”
男子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在心底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身旁這容貌姣好、英氣煥發的妹子正是他深感挫折的來源啊!她的武藝、智謀、領悟力與判斷力無一不在他之上,一個堂堂六尺男子漢打不過一個女子,唉!也難怪老傢伙一天到晚找他麻煩,逮著機會就狠狠操練他一頓。嗚嗚……
忙著自哀自憐,不知不覺間一行人已來到城門前。進了城,往北門大街青石板路筆直而去,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赫然出現。
大宅朱漆大門,門上銅釘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著“威遠鏢局”四個金字,銀鉤鐵劃,剛勁非凡。
一行人剛下馬,已有人迎了出來,接過馬匹韁繩,交予下人安置妥當。
“二弟、福妹,辛苦了!這趟鏢走得還順吧?”一名身著青衫長袍的俊秀男子自大廳而出,笑意晏晏地道。
“大哥!”梁善福展顏而笑,跨步向前:“一切都很順利!義父呢?明白是他老人家六十大壽,我真怕趕不回來呢!”這一道鏢費時半個多月,比原先預計的時間多出數天。
“爹在後院裡督促趟子手們練功,你們先下去梳洗一番,再到大廳裡見他老人家吧。”梁玉衡面露疼寵地笑望著唯一的妹子,柔煦的目光在觸及她臂上染著血跡的白布條時微微黯沉了下。“你受傷了?”
梁善福怔了一瞬,隨即明白地望向自己的左臂,她差點都忘了有這麼一回事。“沒什麼,只是一點小傷罷了!大哥,我先回房去了。”
目送她的身影遠去,梁玉衡方收回視線,轉而望向梁悟峰,話都還沒開口說半句,便見他心虛地低下頭,下巴都跟脖子黏在一塊兒了。
瞧他這副模樣,梁玉街心裡多少有了個底。
“福妹是因你而受傷的?”
“……”
“這趟鏢延誤回程的時間與你有關?”
“唉!罷了,先回房去吧,見過爹之後,大哥有件事得跟你說明白。”
梁悟峰暗暗鬆了口氣,趕緊討好地抬頭咧嘴一笑:“大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了!”
梁玉衡深深凝視了他好一會兒:“是嗎?那麼你的終身大事就由我全權決定,可好?”
嗄?下巴瞬間掉了下來,一雙眼瞪得跟銅鈴般大,梁悟峰一時間轉不過來,什……什麼終身大事,他什麼時候說要討老婆啦?
沒時間看他發呆的梁玉衡,回過身徑自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