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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拒絕的,他面子感到一種汙辱,而且他曾經強烈地感到,自己之所以沒有得到那個位置,同她有著直接的關係。但是她卻非常堅決地邀請,眼裡露出的全是真誠。而且,她是揹著其他人請他的。性質是一次秘密的、私人性的請客。考慮了很久後,鄧一群答應了。
事情像是純粹的巧合,她那天請他的地方,正是他過去請她的所在。他以為她是有心的,但她的表面卻非常自然。
他們倆在一個很小的包廂裡。
包廂顯得很雅緻,情調十足。
她點的菜非常豐盛,即使再有三四個人也吃不完。她這樣款待他,讓他有點過意不去。同時,他在心裡也很清楚她的用意。正是中午,溫度很高,包廂裡卻有絲絲涼氣,讓人感覺很舒服。窗簾緊閉,燈光柔和,讓人有一種夜晚來臨的感覺。他不想喝酒,但她卻堅決地給他要了一瓶法國紅酒。她說她陪他喝。同樣是喝酒,但此次喝酒和上次他請她喝酒,鄧一群的心情完全不同。他清楚她的想法,無非是怕他有情緒,不支援她在處裡的工作。是的,他怎麼可能會支援她的工作呢?如果說她田小悅是在別的處室當頭也就算了,既然是到科技處,那明顯就是要他的好看。鄧一群總感覺,她那個處長的位置應該是他的。她是奪了他的。她現在已經完全站到他的對立面去了。她這也是一種落井下石。
鄧一群想:也許田小悅到科技處,並不是出於她本人的意願,但事實已經構成了對他的傷害。但凡傷害他的人,都必然是他的敵人。她在這個時候到科技處來主持工作,無疑是在他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憑什麼她當正處?他和她是共過事的,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過人的才能,無非就是善於做人,八面玲瓏。話說回來,這年頭也就是吃這一套。所以,她當處長也是必然的。
一個都不饒恕!鄧一群想起了魯迅說過的這句話。是的,一個都不饒恕。但凡和我作對的人,我都要把他們深深地刻在心底,留待日後算賬。不管現在的前途如何黯淡,這仇恨是一定要記住的。
過去他在心裡是多麼喜歡田小悅啊,現在,那種情感一絲也沒有了。他恨她,恨她的能幹,恨她的表面鎮定,恨她裝出來的那種若無其事的樣子,恨她過去贏得他的好感。恨她的一切。
他那天想,她總會要同他談工作上的事情。如果談,他就要毫不隱瞞自己的一些想法,主要是牢騷。他要讓她知道,他鄧一群並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在廳長們面前不敢有牢騷,在她面前難道還不能一吐為快嗎?然而,田小悅卻根本不同他談工作上的事,也不同他談廳里人事上的事。她知道那一定只會觸痛他的傷處。她用款款的語調和他說話,關心他的身體,問他的家庭和孩子,問他老家的情況。她為他夾菜,勸他多喝酒。
鄧一群在酒精的熱度裡,那一腔仇恨慢慢稀釋了。他想:我是個男人,要裝作一切都不計較的樣子,是的,一切還可以從頭再來嘛。將來實在不行,他可以要求調走。當然,這是最後的辦法。既然周潤南之後有了龔長庚,那麼孔子悅之後,也還會來別的人。中國有句古話,“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還年輕,他有耐心。
由田小悅,他在那天突然想起了鄧阿姨。他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她了。她能幫上他什麼忙嗎?也許能,也許不能。他想他應該去看看她。過去的事,他們不是都已經忘記了嗎?
鄧一群決定抽空去看看她。
然而,那一次他卻沒有能找到她。她家的那個小院,大門是緊閉的,院子裡的草正在瘋長,長得很深,深可沒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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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城市的鄧一群,特別想念自己的那個家。那裡有他並不愛戀的妻子和比較牽掛的孩子,有他自己的一份工作。他的落腳點是在城市。
他不喜歡農村。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已經厭倦了鄉村生活。他看慣了這裡的一切。一切都消失了新鮮感。溝墩鄉里的領導,他不喜歡,扶貧工作組裡的人,他也同樣不喜歡。他的人雖然在鄉下,但他的心,卻要時時回到城裡去,牽掛那裡的一切。
鄧一群每個月都能回城一趟。由於心情慢慢得到了平靜(不平靜又能怎麼樣呢?他只有努力控制自己,麻木自己),所以他現在感覺已經能夠比較自如地和肖如玉做愛了。每一回做得時間都很長,也很猛烈,肖如玉感覺都有點受不了。的確,她現在倒是不肯和他做了,說他身體不是很好,應該多注意休息。當然,他感覺那是她的藉口。她只是對他沒有了興趣,倒了胃口。
回城去的那些日子裡,鄧一群越來越感覺肖如玉的某些生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