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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嘗一嘗,沒結過婚的羊羔子肉,不香不甜不要錢……”
尋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頭戴小白帽的半大小子,站在煙熏火燎的烤肉爐前,一邊以極快的速度翻動爐子上的肉籤,一邊小公雞打鳴似的地在叫賣。孩子身後是一片樹林,樹林旁停著一輛八座吉普,吉普車的兩扇後門敞開著,有幾個人正往車跟前走,阿斯哈爾想也沒想,背上褡褳幾步就躥上車去。就在這個當口,一個人影一閃就躲進了小樹林。
兩個荷槍實彈的大兵剛一上車,吉普車就轟鳴幾聲,沿著徑直通向天邊的搓板路出發了。
讓阿斯哈爾感到奇怪的是,車上的人全都跟死了孃老子似的,沒一個吭聲的,他忍不住用胳膊肘捅捅旁邊的那個人說:“你那個地方去?”那人驚恐地瞟一眼門口的大兵,把頭埋進褲襠裡。
“都給我閉嘴。”當兵的一聲斷喝。
阿斯哈爾心中不悅,不就是搭你個便車嘛,好傢伙!連句話都不讓說了,聊聊天不是好打發時間嘛!這些人也真是……好,不讓說就不說吧。他鬱悶地閉上了眼睛。
……
“下車!下車!動作都快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嚴厲的呵斥聲中,阿斯哈爾猛地睜開眼,只見吉普車停在了一扇黑漆漆的大門跟前,他慌忙從座位底下拽出褡褳,一貓腰跳下了車,當抬頭看見那個高高的煙囪時,他心裡踏實多了。這條路走到頭,再拐過清真寺不遠,就到舅舅家了。
“嗨!你給我站住。”
剛走出幾步,就聽身後有人在喊叫起來,阿斯哈爾心裡想,這些大兵一個個兇巴巴的,咋都跟吃了槍藥似的。
“站住!再不站住,我開槍了。”緊接著就聽咔啦一聲,阿斯哈爾惱怒地回過頭來,發現兩個大兵端著長槍,正虎視眈眈地逼近自己,他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便趕緊解釋:“我是坐你們的車來的,不是……你們錯了。”漢話本來就說不利索,這一著急,更就磕磕巴巴地表達不清意思了。
“進去。”當兵的把槍一橫。
“我,你……媽了個X。”越急越說不清楚,阿斯哈爾索性掉頭就跑,剛跑出沒幾步,兩個大兵餓虎一樣撲上來,其中一個舉起槍托,照著阿斯哈爾腦袋狠狠砸下去,只聽撲哧一下,眼前天旋地轉,阿斯哈爾踉蹌幾步,一頭栽倒在地。
由於錯搭上了囚車,阿斯哈爾就這樣被不明不白地關進了看守所。當時公檢法已被砸爛,部隊奉命接管了這個爛攤子。看守所裡什麼人都有,像什麼右派、小偷、*犯、殺人犯,應有盡有,其中就屬現行反革命分子多。有因咬字不清,把老三篇說成“老算盤”的、有說人不可能活一萬歲的……反正關進這裡,你就是犯人,就是無產階級的專政物件。
第二天一早,阿斯哈爾接受了第一次審訊,那個肉頭肉腦的主審官一上來就問:“姓名?你的姓名?”
“阿斯哈爾。”
“什麼?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阿斯哈爾。”阿斯哈爾咆哮著站起來。兩個大兵立刻將他摁在了椅子上。
“你不要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既然抓了你,我們就有抓你的理由。索爾坦,我鄭重地告訴你,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你必須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罪行。”
“你們搞錯了,我不是索爾坦,我叫阿斯哈爾,我是霍牧牧場牧業一隊的隊長,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嗎?”
“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鐵證面前,你就不要再狡辯了,說!你們組織有多少人?你們的頭目是誰?”主審官拍案而起。
“我是進城來看舅舅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媽的,看來你是打算頑抗到底了?好,非常好,我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巴。帶下去,給我關進禁閉室。”主審官倒揹著雙手走出審訊室。
起初的日子,阿斯哈爾沒命的鬧騰,為此他沒少吃苦頭,可當第三次從禁閉室出來,他完全成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犯人。他心裡十分清楚,一切抗爭都是徒勞無益的,在這裡沒人叫你的名字,256號就是你的名字。一天到晚他就像個啞巴,說得最多的話,恐怕就是“是!”和“到!”了。
每天在哨兵的嚴密監視下,他隨著犯人們打土坯、挖石頭,燒石灰,一干就是十幾個小時,這些還都好說,最叫他難以忍受的是,一日三餐連苞谷面饃饃都吃不飽,半夜醒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那個滋味叫他終身難忘。
在非人的折磨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