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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擱在旁人身上,那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這種好事要是輪到自己頭上,那就另當別論了。血藉著酒力一下子湧上了頭,使他頓覺熱血沸騰。老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尕娃子他們不會不知道自己頭上扣著個屎盆子?他們情願讓妹妹跟著自己往火坑裡跳嘛?毫無疑問,水香是個打著燈籠難找的好姑娘,若不是身不由己,郭明達巴不得立刻張燈結綵把水香迎進門,過上那種夢寐以求的小日子。再著說了,自己和莉莉婭是有過誓約的,眼下雖音訊全無,可自己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他敬重這些和土坷拉打交道的農民,這些人惜言如金,一旦把你當成朋友,恨不能把心都掏給你。事不宜遲,既然他們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那自己只好揣著明白裝糊塗,權當什麼事也沒發生。如果一旦等他們把話挑明瞭,你再推三阻四的,勢必會傷害彼此之間的情感。郭明達沒有再猶豫,他咕咚咕咚斟滿兩碗酒,自個兒先端起一碗,說:“尕哥,我敬你一個。”
尕娃子端起了酒碗卻犯起了愁,客人敬你酒你若是不喝,情理上說不過去,可這滿滿一碗酒下去,就郭明達那點酒量,還不醉成一灘爛泥了。假如擱在別的時候,你喝多少尕哥奉陪多少,單單今天無論如何你不能喝多了,我這裡還有大事沒辦完呢。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就見郭明達一抹嘴唇,亮出了碗底:“痛快,今天這酒喝得痛快。”
“你、你還真有點量,趕緊夾口菜。”見為時已晚,尕娃子只得隨聲應付。
沒想到郭明達擺擺手說:“這算不了什麼,留學那陣子,一到禮拜天,我就和莉莉婭的爹,噢!就是我未來的老丈人,一喝就是一晚上,俄德克你知道嘛,那可是烈性酒呀,一口喝下去,就跟喝辣椒水一樣……”
“啥?鬧了半天,原來你是老毛子的姑爺呀?”尕娃子的心一下涼了半截。事先該想到的他是全都想到了,惟獨沒有想到的是,郭明達心裡早有了意中人。
“對呀!等過兩年形勢好了,我就把莉莉婭接過來。哎!尕哥,你可不夠意思,喝了,喝了呀。”郭明達裝出一副醉態,可心裡卻在流血。
水蓮平時是個竹桶倒豆子的爽快人,聽了郭明達的一席話,卻也像根木樁子似的杵在門外。她從門縫裡瞅一眼男人,男人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埋在一片煙霧中。
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窄小的窗戶上一滑而過。油燈興許是沒油了,撲撲地跳躍幾下,忽然沒有了光亮。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二章(14)
彷彿是胡大的刻意安排,昨夜一場綿綿細雨,把整個山野洗了個透亮。陽光先是勾勒出群山的輪廓,而後從雪線後面一躍而起,萬物在陽光的滋潤下,頓時顯出勃勃生氣。葉片上、草灘上,長滿青苔的岩石上,到處閃爍著晶瑩的露珠。
高低起伏的山巒之間,就像是誰無意間打翻了油彩瓶,濃綠中隨意潑了些桔黃,蒼青裡點綴著幾株白樺,上下翻湧的濃霧間又是一片絳紅。
霍牧河百轉千回,低低吟唱著一首沒有盡頭的生命之歌。兩岸攢動的樹木,活像一群 痴漢,戀戀不捨地目送著它逶迤而去。微風中百草俯仰,紫紅的是山葡萄、野草黴,鮮紅的是狗鼻子(野薔薇)。偶而會有一隻野兔或者旱獺,機警地站立起來,狐疑的望著四周,又急惶惶的潛入洞中。
寧靜的草原沸騰起來了。 牧人們穿著節日的盛裝,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從四面八方湧向一個圓心——蘑菇灘。姑娘們到了哪裡都是最惹眼的,你看她們一個個,長擺裙配上各色的坎茄,鑲嵌在衣邊上的各色飾片閃閃發亮,圓帽頂上的羽毛隨風舞動,晃得小夥子們睜不開眼。阿麗亞跟幾個姑娘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忽然之間,就跟炸了窩似的一陣尖笑。
阿斯哈爾湊過來,槓槓郭明達的肩膀,說:“老弟,看上哪個姑娘了,哥哥給你說說去。”
“哼!怕是你自己眼饞了吧。”郭明達不去搭理他。
“我看嘛,阿麗亞還可以,屁股一扭一扭的,跟大尾羊一樣。屁股大嘛,將來巴郎子生得多,哈哈哈……”
“去你大爺的。”郭明達在他厚實的背上擂一拳,看見梁爺和老毛子坐在樹蔭下,就起身徑直走過去。
冬布拉悠揚的聲音,最先敲叩響了人們的耳鼓,期待已久的人群呼啦啦地擁過去,在綠茵上席地而坐。彈琴的漢子叫依曼拜,他是草原上響噹噹的歌手,墩墩實實的身材,冬布拉彈得那可真是行雲流水一般,趕上古爾邦節、肉孜節,或是哪家有了娶親迎嫁的事,自然都少不了他的助興,若是再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