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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謝謝。”聽得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感激,也無不快。
她幾乎是爬下車,然後狼狽地出了車庫進了大宅。
只餘他一人。
他笑。
爾清,你贏了。
從車庫的側門進到屋裡的時候,到底還是被許嫂撞了個見。許嫂見小哥兒這般模樣,倒也是震驚加關心,拽著小哥兒的胳膊一個勁兒地問‘怎麼了’。
小哥兒只顧自己流淚,心裡的憋屈死死地咬在嘴裡。許嫂見是這樣,謹慎地問了一句:“英隼欺負你了。”
這下確實中了小哥兒的著點,她竟像找到了洩洪的出口,一把抱了許嫂哽咽道:“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破口而出的是這番話語,她心底是這番所想。
而身後的紀英隼愣了,她在意他!
“許嫂——”他的表情甚是滑稽,許嫂瞬時明瞭,忙不迭交地把小哥兒推到他懷裡,笑著嘮叨:“瞧瞧你們兄妹倆,什麼事兒值得大哭小叫的,好好說,好好談談。”
小哥兒沒了反應,此時紀英隼抓得她死緊死緊,他紅著眼,拖著她只往樓上走,她一邊哽咽,一邊踉蹌地跟著。
“哥——”她突然很害怕。
這樣的狀況,她始料不及。
“我們好好談談,是不是?”他有些咬牙切齒,她弄得他好狼狽。
“談……談什麼?”她不知所措,根本就沒明白過來,不知剛才自己的舉動,不知許嫂說的話語,完全在狀態之外。是的,有些事,她從心底不想承認,也沒法表現。
“紀曉鴿!”他把她扔進屋裡,無奈,憤怒,不甘,“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你要什麼。我告訴你,你錯在哪裡,我錯在哪裡。我們錯在沒好好談談,是不是?”說到最後,他竟溫柔地沒了一絲脾氣、怒氣。
她怔怔地立在他面前,看著他陌生的表現,捫心自問:“我錯了?”
他以為目前至少可以解決一些事情,可是她的一句絕望讓他失了心,她扯了嘴角,顯出諷刺:“呵,哥,我要什麼?你給得了我麼?哥……”
紀英隼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紅著眼睛,問她:“你要什麼?”
她那句話卡在嘴裡,永遠都說不出來。也許不是卡在嘴裡,而是卡在腦袋裡,左腦和右腦總會天人交戰,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說出的話是經過左腦的,什麼時候說出的話是經過右腦的。
她說:“我不知道。”她還是心生恐懼,這樣的紀英隼她不曾見過。
他拉著她越拉越近,直到把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他一手扣住她的一隻手腕,一手扣住她的細腰,他低頭惡狠狠地與她說著話,幾乎和她的唇瓣相碰,“你不知道?小哥兒,你憑什麼說我給不了你。”
“你就給不了,紀英隼,你混蛋!”她掙扎著,腳踩上了他的腳背。
他氣急了,摟住她的腰就把她扔在了床上。
現如今她的發已經齊肩,但是依舊穿著男孩子的校服,眉眼裡全是委屈,她倒在床上昂起身子對他吼:“紀英隼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他伸手便想打她。
她見了,流著淚,更是梗著頸子,大聲地說道:“你打呀,你打呀,你說話不算數,你只會欺負我,你算什麼——”
他人一彎,大手一揚,一巴掌掌得小哥兒頭昏眼花。
她哭得越發厲害,倒在床上,捂著臉不再說話。
紀英隼微弓著腰,手撐在她的一邊,愣著不敢信自己真打了她。
她只是哭,嘴裡迷迷糊糊地說著話。
他只聽到‘爾清’‘爾清’。
這兩個字彷彿就是導火線,紀英隼像是突然失了僅存的理智,他把小哥兒的頭給擺正,皺著眉看她淚眼婆娑,他覺得這眼淚真是刺眼。
小哥兒還是不知好歹,“紀英隼,我也要去美國。”她有些哽咽,她不過是想的簡單,想著紀英隼打也打了,把她送出去可好。在紀家生活,對她來說真的是生不如死。
他不說話,用大拇指抹著她的眼淚。小哥兒見他這樣,歪了頭,不想讓他觸碰。
他卻固執地把她的頭擺正,仔細地給她擦著淚,看著她美好的容顏,他覺得那麼多年了,是應該結束了。
等到她止了淚。
他雙手撐在她的雙肩邊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呆愣不知所措的小哥兒,他說:“紀曉鴿,我養了你那麼多年。”
她不明白他要說什麼。這種恥辱的姿勢讓她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