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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木板,一手激起一線海水直擊顏紫綃的氣海穴。
“撲”地一聲,她的穴道應水而解,四濺的水花灑了她一頭一臉。
她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再看步滄浪時,他的人已隨著木板飄出去好幾丈遠。
她試著提高聲音問道:“你怎麼樣啦?”
狂風之中隱隱傳來他的回答:“這裡離縱海幫已經不遠了,你坐在木板上不要動,風浪一停,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縱海幫?怎麼可能?他不是要帶她去天鷹社嗎?
顏紫綃凝神向四周看去。
不錯!她記得,這裡已經是縱海幫的範圍了。
妹妹紫絹最喜歡在海嘯的時候來這裡取珍珠。
原來,原來,他是想送她回家。
而且,剛才他那一副不顧一切相救於她的樣子也令她深深的震撼了。
臉上有細細的水珠緩緩滑過,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強振精神,控制著腳下的木板,順著海浪的方向,筆直滑向步滄浪。
如果,就讓他這樣葬身海水之中,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即使要殺他,也不能趁人之危。
況且,她平生最不喜受人之恩,既然他救她一次,那麼,她便也還他一次好了。
這樣給自己找著藉口,腳下的木板象水筏子一樣破浪而行。
不一會兒,她便追上了泡在水中的步滄浪。
風雨之中,他清俊的臉龐隱隱泛起一股暗青色的光芒,曾經犀利的眼眸如籠罩了一層薄紗,迷迷濛濛。
顏紫綃忍不住機靈靈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的身上,究竟還藏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步滄浪看見他,勉強笑了笑,那些青色的光芒盡皆斂去:“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虛弱,令紫綃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那麼不可一世的人,突然變得如此軟弱,讓她心中湧起一股酸澀的感覺。
“你忘了,連你自己都曾稱讚過我們顏家的輕功。”這是第一次,她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他說話。
“是啊,我還忘了你也會笑呢!”步滄浪的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他的神情卻依然閒適。
如果在往常,紫綃肯定以為這又是他的嘲諷,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他的內心其實並不象他外表所顯示的那麼冷漠無情。
就象在威遠鏢局,他定要於羅長風手裡取得《開天秘錄》,即使是多費一些手腳,他在所不惜。
再比如她自己,他寧可千里迢迢帶她上路,也不肯殺之而後快。
也許是大家都誤解了他,他只取他要的東西,其餘一切的一切,他何曾看在眼裡?人不犯他,他何曾犯人?
明白了這一點,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與他做那些無謂的爭執了。
原來,人與人之間需要的不是敵意,而是溝通與瞭解。
“你怎麼樣?還能不能動?”顏紫綃低下頭來,關切地凝視著步滄浪那張蒼白得極不正常的臉。
“我沒什麼,你走吧!”步滄浪淡漠地搖一搖頭。
經過這一番耽擱,他體內的蠱毒已然發作,如果不是憑著一股意念強自撐持,他怕是早就沉入海底,以飽魚腹了。
此時此刻,他只希望能一個人靜靜的自生自滅,他不願意任何人看見他的狼狽。
強抑不住的毒素越來越猖獗,他的四肢百骸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齧一般,痛入骨髓。
他的身體顫慄著,卻仍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肯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那風,那雨,卻依然不停不歇……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既無法使出半分氣力,也辨別不出任何方向。
在這種情況之下,想潛回天鷹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難道,天意如此,要他命喪茫茫滄海嗎?
又一輪巨痛侵入骨髓,他頓時暈厥過去。
一個浪頭席捲而至,將他的人與木板分隔開來,捲起他的軀體,洶湧而去。
紫綃大吃一驚,雖覺他的樣子有些蹊蹺,但也不及細想。她忙從懷裡摸出軟鞭,右手一抖,軟鞭已牢牢地扣住步滄浪的腰。
再用力一帶,他的身體高高揚起,然後“啪嗒”一聲,落在木板之上。
與此同時,紫綃飛串入水中,穩住差點傾倒的木板。
她一手扶著木板,一手向著記憶中的方向劃去,希望,能遇見縱海幫的船隊,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