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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漫兮歡快的叫了一聲,攜著姑姑粗糙而溫暖的手走進家裡,“是四點的車,是我迷路了,這裡變化太大了,一點都認不出來。”
“我說找個老鄉去接你你非說不用,迷路了吧。”路淑娟點著她的額頭,心疼的責備。
“呵呵,”她傻笑了兩聲,露出小女孩的嬌憨,“姑姑,你說巧不巧,我問路的時候正好遇見媽媽當年班上的一個學生,聽說我是誰之後,親自把我送回來的。”
“我怎麼沒看見人,你也不叫家裡來吃個飯謝謝人家,”路淑娟說著臉色變得難過,但還是強作笑臉的招呼她,“路上沒吃什麼東西吧,快去洗洗手來吃飯,我特意做了你喜歡吃得菜。”
“好。”坐在那張擺滿飯菜的圓桌前,碗裡騰騰的熱氣打溼了她的雙眼。她忘了有多久沒有吃到過姑姑做的飯菜了。
“兮兮,怎麼了?發什麼呆,趁熱吃吧。”
她說不出話來,使勁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菜,朝姑姑露出一個滿足的微笑。
小鎮裡的生活再簡單不過,她卻過得充實快樂。每天,她都幫著姑姑收拾家務,剩下的時間就是照看那家小便利店。在這裡,她見到了很多兒時的玩伴,他們多半已經成家,隔壁的阿三甚至抱上了可愛的女兒。小鎮上的居民都在議論老路家多年不見的漂亮女兒,於是,有大膽的小夥子就藉著買東西的名兒來一探究竟。連姑姑都半真半假的開玩笑說,這兩個月的生意好了很多,還都是男顧客。漫兮不說話,心裡卻平靜安詳,看著那一張張純樸又略帶羞澀的臉龐,漫兮不覺的被冒犯,只覺得親切可愛。
除了平靜,她還有她的責任。她按照和文修遠的約定,每天去前面鄰居家的網咖上一次網看郵箱。起初每個人都對她的離開感到詫異,尤其是林蔚然,最多的一次一天發了整整八封信,雖然每封都是那麼簡單的幾句話,她仍然好奇蔚然從哪裡抽出這麼多的時間上網發郵件。
方希丞也有,問她為什麼關機,不辭而別,最後一封甚至說他很想她,讓她的心再次跳亂了節奏。
文修遠倒是隻有開始的一封,大意是讓她到了給他發郵件否則他會擔心,還讓她好好想清楚,希望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剩下的就是崔啟正和餘盛關於電影徵求了她的幾個意見,她從中知道,電影完成了後期製作,已經送審。
在她回家兩個月後,姑姑終於提出讓她去看看自己的父母。那天是農曆二月初二,舊俗裡標誌著舊曆年正式結束的日子。
這本來並不是一個適合祭奠的日子,但是她們姑侄兩誰都不認為這世界上還有哪一個節日可以阻擋她二十年才來一次的祭拜,作為子女,這個儀式來得太晚,太少了。
墓地是前幾年新建的,聽姑姑說她的父母本來是在舊的祖墳,但政府要規劃用地就把臨近幾個鄉鎮的墓地全部遷到了一起。
冬日的北方總是充滿了衰敗和蕭索,加上陰冷的天氣,更增添了幾分悽惶。姑姑沒有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父母陵前,那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陵墓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裡面卻躺著她最親的親人。
墓碑前還擺放著一束花,因為有了些日子花朵枝葉已經完全乾枯,甚至沒剩下幾枚花瓣。她稍作清理,擺上帶來的祭品和鮮花,並沒有按照本地的風俗大哭一場。當地人都說祭奠父母不流淚,哭得不夠痛說明不孝順,她二十年才來祭奠一次,即使哭得再痛也彌補不了她的不孝。
她一襲黑衣,靜靜的站了很久,眼淚無聲的溢位眼眶,滑下臉頰,最後落在腳邊乾枯的草葉上。到最後她驚恐的發現,自己這麼傷心並不是因為悲傷父母的早逝,而是為自己孤苦的身世難過。如果父母健在,她就不會經歷這麼多痛苦,不會像根草一樣漂浮不定。
末了,她暗自祈禱天國的父母保佑姑姑健康長壽,之後擦乾眼淚離開。
祭拜完父母,她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小餐館隨便解決了午餐。下午直接去了市裡的一家醫院,政府為城鎮老人都辦了醫療保險,她來就是為了給姑姑順便買些常用藥回去。
因為是週一,買藥的人排起了長隊,不知為何裡面只有一個服務人員,隊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移動。漫兮站在隊伍中間百無聊賴的看著醫院大門來來往往的人群,驚慌失措的,傷心痛哭的,麻木不仁的……忽然,她看到了一個人。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雙眼,確實是方希丞。
他不再是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而是皺著濃黑的眉毛,表情嚴肅深沉,穿著一身低調而休閒的服裝,手裡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