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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邊風大,船隻難免顛簸,恰逢一個浪頭打過來,雖然浪不大,但是他們所在的船身卻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嬰姬被他這個奪袖的動作而扯得身子不穩,隨著船身搖晃,驚呼一聲跌下水去。
周圍呼喊聲一片,南向晚和江輕樓都遲疑著要不要出手援救,但是就在他們對視思忖的時候,讓他們更加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玉如墨如閃電般猛地跳下船,筆直地扎入水中。
“王!”江輕樓和南向晚都嚇得不輕,王雙眼失明,如果在風高浪大的江中找到嬰姬?
躍入水中的玉如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其實最明智的舉措本應是叫水兵下去救人,但是在聽到嬰姬的驚呼聲之後,他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江水比他想象得要冰冷許多,海底雖然沒有上面那麼大的風浪,但是旋渦和水壓卻驟然都逼向了他的身體,讓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漆黑的水世界裡,他無法立刻找到嬰姬的位置,就在他茫然失措,焦慮不已的時候,滑動的手臂扯到了一個東西。雖然是在水中,但是他立刻感覺到這是一片布料,於是心頭大喜,再向下一拽,果然拽到了嬰姬的身體。
他用力將嬰姬提起,左手摟住她的腰肢,右手向上用力滑水,頃刻間就躍出了水面。
江輕樓和南向晚已經雙雙撲到水中,隨即把他們兩個人一起拉上了岸。
“她怎麼樣?”玉如墨急切地問道。
南向晚探了探嬰姬的鼻息:“她沒事,落水時間不長,只要將腹內的積水吐出來就好了。”
他的話音剛落,玉如墨就一掌抵在嬰姬的背心,用內力催逼幾次,嬰姬終於張開口,咳嗽著吐出幾口水。
江輕樓低聲道:“王,我們還是儘快回王府吧。”
玉如墨忽然發現周圍的聲息有所不同,剛才還是人聲鼎沸,怎麼現在全無了動靜?就好象人都已經走光了似的?
“王,這是嬰姬姑娘的紗帽,剛剛掉落在江邊的。”南向晚將那頂帽子遞過來。
玉如墨明白了,幽幽一笑——原來在如此狼狽的時刻她的容貌依然驚豔了所有人。
見之一面,不語三日。看來這句話遠比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要來得貼切。
他親自將那頂紗帽戴在她的頭上,不顧自己渾身早已溼透,將她抱起,走回馬車。
江輕樓在前面引路,卻又若有所思地偷偷注視著玉如墨的神情。直到放下車簾,將兩人留在車廂之內後,他拉住了也要一起進去的南向晚,說了句:“裡面太小了,你坐不下。”
“怎麼會……”南向晚笑著,卻迎視上了他的寒眸,心頭一動:“你,你是說……”
想到剛才的那番情景,以及玉如墨的種種舉止和神情,不知怎的,一股不祥的預感同時湧上了兩個人的心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廂一直在搖晃,嬰姬的視線總是恍恍惚惚的,明明玉如墨是看不到的,但是他的眼睛卻像是很有神采一般始終“凝視”著她的面龐。
“你很少對我這樣溫柔。”她輕輕地低語,胸口還是悶疼。
玉如墨淡淡地說:“如果我不在船上和你拉扯,也不至於讓你墮水,是我之錯,當然要彌補。”
“哦?是嗎?”她呻吟了一聲,翻個身,“也就是說,今天如果是其它人因你所累掉到江裡去,你也會親自下水去救?”
他靜默了片刻,回答:“是的。”
“說謊可不是一個王者的坦誠之風。”她柔柔地笑道:“你在我面前總是坦坦蕩蕩的君子作派,但是我覺得你這句話不是真心話。”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遞過來一杯熱茶,“先喝點熱水壓壓驚。沒想到你不會水。”
“聖朝那裡不靠海,我也不會隨便到江邊去玩,當然不會水了。”
他笑了笑:“你這麼說,就是承認你是聖朝人了?”
“正如你所說,我也從未否認過,不是嗎?”她望著他永遠沈穩從容的俊顏,剛剛在水中,第一次見他神色大變,只可惜,那樣的神情現在卻無法在他臉上找到了。
“倒是你,身為玉陽王,日理萬機,什麼時候學會鳧水的?”
他一笑:“誰不曾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十四歲前我常來這條江邊,臨江讀書,很有意境。”
她望著他,“現在回憶起來是不是很惆悵?”
“為什麼要惆悵?難道我要一輩子做個江邊的讀書郎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