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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淇一定會沒事的。”她這麼告訴他,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畢竟她們約好的。
她想,那束新娘捧花,如今仍然算數吧!
第9章(1)
經歷了手術,在病床上昏睡的鄭友白,似乎作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考上高中那一年,他那個胸無城府的父親為了救一個小孩,而在大馬路上被車撞。他一個人站在加護病房外,隔著玻璃,每天都在等著父親好轉醒來。
他想,到時候他一定會哭吧?然後老爸就會大聲喝斥他,說出男兒有淚不輕彈之類的胡話,護士小姐會來叫老爸小聲一點,他因而破涕為笑,回說你還是躺著比較安靜之類的不孝話。
他終究還是沒等到這一天,他的父親在病床上與死神搏鬥了半個月,最後還是輸了。就在那一瞬間,他變成了一個人。可是他沒哭,一個人堅強的扛起所有的喪葬事宜。還好他戴著墨鏡,沒有人看出他墨鏡後的雙眸一片灰敗。
然後一個自稱母親的女人出現了,似乎是父親的好友通知她的。
喪禮上,他一襲黑色洋裝,問他願不願意到她現在的家。
說真的,他對母親仍是怨懟的,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同意她的要求。
“你再考慮看看。”撂下這樣一句話,母親走了。
有一天,他回到家裡,迎接他的是一間再也不會有任何人回來的屋子。他腳下一片冰冷,處在那樣的孤寂中,他終於落淚。
他一邊哭一邊罵,罵他的父親不顧一切的走了,再也管不到他是哭是笑……他罵得心酸,罵得悽苦,突然好懷念父親的指責。
一個人的家太教人難受,他不想再浸淫在那樣的悲傷之中,終於接受了母親的要求。
之後他多了一個弟弟,和母親以及齊先生總是客氣的保持一段距離的他,唯一真心接納的,就是這個與自己有一半相同的血緣,可以說是無頭無腦又笨手笨腳,卻又教人放心不下的……親人。
是的,親人。
可是現在這個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他了,在那間不屬於他的屋子裡,他再次成為被留下來的那個人。
然後下一次呢?下一次又有誰要離開他?
抱持著這樣的疑問,鄭友白不知不覺的淌下淚水。
朱採韻見了,十分訝異。
“不要走……留下來……”他如是喃喃,昏睡中,無力的雙手不安的晃著,想要尋找一個支撐點……一份溫暖。
她立刻握住他的手,“我在這裡,我哪裡也不會去。”
接收到這樣的訊息,他似乎安心了,神情漸漸安穩。
朱採韻看著他,悄悄的嘆口氣,手指輕輕揩試他眼角的溼潤,胸口隱隱作痛。
她閉上眼,“謝謝你。”柔荑緊緊包裹住他的手,擱在她的額前,姿態猶如祈禱者。“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子淇,也救了曾經迷失的我。
這一刻,鄭友白夢中的畫面不一樣了。本來一個人的房子,變成他理想中一個“家”該有的形貌。綠意盎然的院子,藍天白天,他站在那兒,有些茫然,然後想了想,走上前,按下門鈴。
他苦笑,明明就不會有人響應,幹嘛要按門鈴?可是這樣的念頭才冒出,下一刻,門扉敞開,他愛戀的女人正站在那兒,露出微笑。
“採韻……”他有些愣住。
“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這裡。”她上前抱住他。“我哪裡都不會去。”
鄭友白眼眶發熱,極大的喜悅包圍住他,包圍住這個世界,溫暖而亮麗,他的世界再也不孤寂,也不再冰冷。
他再也不是一個人,因為他有了她。
手術很成功,徐子淇以極大的意志力克服了難關。
鄭友白則在身體狀況沒問題後,辦理出院。
他腰部留下一個傷口,不很大,但多少會影響行動,尤其是床第之事。
“你不要不安分啦!”拍開越來越得寸進尺的鹹豬手,朱採韻不滿的抗議。
無奈他就是不聽話,一雙鐵臂堅持要纏到她身上。
她沒轍,好氣又好笑,“放手……呀!”
終究不敵他的力氣,她跌到床上,圓睜大眼,受不了的瞪著俯在她上方的男人,只見他嘴角微揚,墨鏡後的雙眸閃爍光芒。
“你配合一點,就不要緊。”
還要她配合一點咧!
“我乾脆把衣服脫光光,洗乾淨,躺在床上,任君宰割算了。”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