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襪似乎也有點潮,腳尖傳來冷意,他抬腳甩了甩,小步跑起來。
李長順正裹著厚重的衣物躲在爐灶前,蒸籠裡的熱氣把他籠罩住,朦朦朧朧似要昇仙般,遠遠見對面一把大黑傘朝這兒奔來,忙探頭出來仔細看,果然是十一。
“靴子溼了。”十一收了傘,表情極是惱怒。又溼又冷的天氣著實討人厭,哪比得上島上乾淨清爽!(非#凡#)
李長順低頭看了看,笑道:“大雨天走路哪有不溼鞋的,你進屋去,叫小工幫你拿烤箱出來,烘幾分鐘應該幹了。”
十一忿忿哼了聲,進屋叫正在裡間洗碗的小工幫拿出兩用的小烤箱,插上電,等熱氣散出來了,他把靴子脫下來烘,李長順伸頭望了一眼,提醒他別靠太近,免得靴子烤焦了。他戲應:“焦了好,可以燉鹿皮湯了。紅軍長征的時候不是還燉了牛皮帶麼。”
“一根皮帶多少錢,你這靴子多少錢,能比較麼?”李長順搖頭嘆氣,“你們這些孩子,大手大腳花父母的錢,永遠體會不到賺錢的不易,養條狗喂根骨頭它還會沖人叫一下,養孩子,嘖,就跟白眼狼似的,一味索取,不懂付出。”
十一聽他碎碎念,揚聲問:“李長順,你有孩子了麼?”
“我連老婆都快沒了,哪兒來的孩子。養孩子又不是養小貓小狗,給點吃了就行。”他又嘆了一下,“我可不想生個孩子來氣我。不過,要那孩子像你這樣,我倒是挺喜歡的。”
“你喜歡就認我做兒子吧。我十八了,你呢?”
“我二十七了。比你大九歲,年紀只夠當你叔。”
“有什麼關係,我們可以當一對特別的父子嘛,反正我也沒爸沒媽。”十一不以為然的隨口道,“以前和三七在島上時,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從來都沒想過父母的意義,出來後,見到了很多很多家庭,才清楚的發覺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不過,獨立生活慣了,也不覺父母有多好。”
李長順沒應聲,幾分鐘後端了兩碗八珍面進來,用腳把矮桌勾到烤箱邊,把其中一碗少辣的推給他,語氣溫和道:“我也沒有,所以一直羨慕人家有父母關懷疼愛,回家有熱飯菜吃,有溫暖的話語問候,天冷有人幫提案被,人熱有人幫鎮綠豆湯。”
“這些三七也可以做。”十一小心捧起碗,喝了口新鮮的熱湯,“我爺爺和哥哥們其實很關心我們的。出島後,我也有個媽媽了,她是蕭香的媽媽,很漂亮,三七說她是真心喜歡我的。我也很喜歡她。”
李長順笑了笑,伸手把他垂落的幾根髮絲撩到耳後:“有時候人的感情就像貨幣兌換一樣,雖然兌換後的數值產生變化,但不管是多是少,它都是符合你的需要的。就比如我,願意養個老婆,是因為她能解我一些寂寞。人這輩子太漫長了,寂寞如影隨形如蛆跗骨,有個人相伴,日子會容易過些。”
十一抬眼望他,眼神澄澈敏銳:“李長順,生活幸福的人只會嫌時間過得太快,只有貧苦不幸的人才會覺得歲月漫長難熬到頭。我爺爺喜歡把人形容成水,當水匯入海時,水面浩淼深廣,碧澄百千里,波濤洶湧;當水匯入山澗小溪時,蜿蜒曲折,淺清平靜。誰也不能肯定自己一輩子就只是海或只是澗溪。小時候我寫字,最喜歡王維的一句詩詞: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那時候我還不太瞭解它的意思,只純粹的喜歡這些字而已,後來大了,學的東西多了,也就瞭解得深了。”
李長順細長的單眼皮遮蓋下來,擋住了視線,感慨道:“你啊,有時候傻傻的單純得很,有時候又老氣橫秋的。(非#凡#) ”
十一應景似的露了個傻傻的笑,問道:“你老婆呢?”
“跟別人了。”
“你不搶回來?”
“她願意我有什麼辦法。”李長順嘆氣,表情卻平靜得很,埋頭把麵湯喝光,等十一吃得差不多了,把碗筷一起收走。
十一安靜的把靴子烘乾,看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不禁有些氣悶,真白費精神烘靴子了,呆會兒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頓溼。叫李長順打包了五個包子,又去隔壁買了兩袋椰奶餐包、幾個剛出爐烤的雜糧包河熱牛奶,順便再到商店裡買些零食,兜了滿滿兩手回宿舍。
三七和興中華還在睡,他把東西放進專用的零食櫃裡,換上睡衣褲又鑽回暖烘烘的被窩,伸手從床頭書桌上抽了本文學鑑賞,複習裡面標記的重要內容,偶爾會拿出紙筆默記一遍。
時間眨眼就近中午了,興中華呵欠連連的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道了聲早,匆匆梳洗一番,老馬識途的從櫃子裡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