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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紅燈前,我轉頭注視他,沉默了會兒,“修月,有時候我覺得你特可怕。”
昏暗的車廂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他說,“你會因為楚塵對你的瞭解而感到害怕嗎?”沒什麼起伏的聲音,很冷很淡。
我沉默。
會嗎?我不確定。
車開到他家樓下,我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修月那廝已經甩上車門獨自離去。我怒,又衝我發什麼少爺脾氣!我完全可以特瀟灑的踩著油門揚長而去,可透過車窗看著他削瘦落寞的背影,心裡卻好似有隻手不停的揪來揪去。
走在樓梯上,我一遍遍的自我鄙視。大半夜的,放著家不回,還得熱臉對他冷眼,主動送上門去的照顧他。十一點了,也不好打擾鄭阿姨,而且我很懷疑修月今晚是擅自從醫院跑回來的。氣喘吁吁的前進到十五層,手機響了。追命似的響,煩啊煩啊煩!我以為是良心發現的修月:
“發夠神經了?”我冷哼,
“請問,是不是葉南?”女的,不是修月,我窘,“是,哪位?”
“我是方菲。”
嗯?我腦子短路了一下,隨即正常,“你好,很久不見。”
“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因為事情實在緊急。”
“發生什麼事兒?”我心裡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方菲是楚塵的經紀人,有急事……
“是這樣的,楚塵有點麻煩,如果今晚不把事情處理了,那明天各大報紙的頭條還指不定給寫成什麼樣!因為對方比較有背景,江總讓我立刻聯絡你,希望你能幫忙!”她語速很快,甚至有點語無倫次,我急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啊!”
“楚塵被拘了。”
我X!“你現在在哪?!”
“西江派出所。”
“在那等著!我立刻過去!”
咚咚咚衝下樓,踩著七分高跟鞋,不磕不絆,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為了避免昨晚修月暈倒沒人管事件的重演,我邊開車邊給他打了個電話。顧不上計較他冷冰冰的口吻,噼裡啪啦的對著即將沒電的手機極快的說:修月你甭從那發神經了吃完藥趕緊睡覺我有點急事兒要辦明早再去你家。你要是敢一聲不響自己去見張行長那咱倆二十年的交情可就徹底黃了!還有上午保姆剛去過你家冰箱裡肯定有牛奶你拿出來用微波爐熱一下喝如果明早我去看見牛奶包裝原封不動的話咱倆的交情也就拉倒了!就這樣,掛了。”
趕到派出所。
剛下車腳還沒站穩,方菲就急急的衝了過來,不遠處還停著七八輛採訪車,車上車下的記者幾十號人,儘管被民警攔在大門外,相機卻一刻也不消停的咔嚓咔嚓連閃加拍。
我帶上墨鏡跟方菲匆匆走進去,見到林所長,還沒來得及問究竟出了什麼事兒,就聽他說:“市局馮局長過來了,現在正在會議室跟其中一個當事人談話,你們現在立刻跟我過去。”
“鄭偉?!”一走進會議室,我就看見他正跟一個穿著便裝的中年人聊的熱絡。他看見我,明顯的楞了下,“你來幹什麼?!”
“不知這位是?”便裝男人問。
“哼!她啊,那個楚什麼的前妻。”鄭偉噴著煙霧不陰不陽的說。
“這位就是市局的馮局長。”林所長介紹。
“究竟出了什麼事兒?”我問。看鄭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那樣,明顯是被打了。
“你已經跟案件當事人離婚了,原則上我們不能向你洩露案情。”林所長說。
馮局長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
方菲一聽就急了,指著鄭偉,“他也是案件當事人,為什麼可以大搖大擺的坐在這裡,而楚塵卻要被關在拘留室!”
我攔住據理力爭的方菲,指著鄭偉,“你跟我出來。”
他臉色一變,“葉南,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了?”
馮局長衝林所長使了個眼色,林所長會意,走到我身邊,請我出去。
鄭偉瞪著我,“葉南,你說你都離婚了還跑這來充什麼仗義!”
“鄭偉,一般情況下我實在是懶得跟你較勁,太失身份,真的,”我冷眼看著他,嘴挑嘲諷,就見他蹭得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點著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跟那些記者把你跟楚塵的戀愛史昭告天下!”
“信,你本來就是個無賴,什麼事兒你幹不出來啊。不過我告訴你,今天我還就是要治治你這副撒潑犯渾的得瑟樣。我琢磨著你肯定是找了省公安廳的馬正,他礙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