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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出了校門。我忽然想起原來高三一個學生說的話:
“天這樣東西麼是專門讓人擔心颳風下雨以及會不會塌下來的,地這樣東西麼是專門讓人害怕地震岩漿以及會不會裂開來的,時間這樣東西麼是專門讓人覺得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國家對不起全宇宙的,高考這樣東西麼是專門考驗我們是不是會瘋掉的,分科這樣東西麼是讓我們知道從小接受的‘全面發展’教育是根本錯誤的。”
我傘也不打地走在雨中,很是悲壯。
天氣熱得簡直不像話。溫度越高物質越不穩定,化學如此,思維如此,心情如此,此原理放諸四海而皆準。我像只鬱悶的貓在客廳裡來回遊蕩,一邊看著壞掉的空調一邊望著左右手不住嘆氣。
七天裡的左右手(3)
熱。煩。又熱又煩。
隔壁那個剛考上高中樂得要死的女生正在學林曉培歇斯底里地叫“煩啦!我煩啦!”我有點同情她。現在就煩了,煩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我望著手中的文科填報表不知是否應該下手。我媽說我一天起碼問三十次“左手還是右手”,我覺得自己很有哈姆雷特的味道。
7月3日放假,7月10日返校選文理科,我有七天的時間可以考慮左右手的問題。但現在已經7月7日了,我的時間不多了,在這種非常條件下,我不可能“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但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煩,我安慰自己,高三的學生今天開始上考場拼命了。
文科表上一共有四欄:家長意見,班主任意見,學校意見,最後才是自己選擇文科的理由。於是我發現自己的意願被擺在無足輕重的地位。發現這一點時我驚詫不已,我還一直傻傻地以為念書是個人的事兒呢!
於是我很聽話地去問我的家人,從父母一直問到爺爺奶奶再到表哥表妹,結果每個人都斬釘截鐵地從嘴裡蹦出兩字兒:理科。我心中的天平大大地傾斜。
我想到打電話問小A。我打電話到小A家去結果家裡沒人,我又打小A的手機結果他在上課,他說晚上來找你好不好?我說好。
小A並不是在自己上課,而是上課教別人。他為一家電腦公司對客戶進行初級培訓,待遇挺不錯的,公司甚至給他配了手機。他已經拿到了全國計算機操作高階證書。在這方面我認為他是個人才,而他認為自己是個天才。他說自己幹那份工作實在有點大材小用。我對他的自信佩服得五體投地。小A的人生格言是:人就活這一次,理應活得飛揚跋扈。
小A晚上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在看《焦點訪談》,他說出去走走?我說好。
大街上的霓虹已經升起來,整個城市顯出一份與白天截然相反的味道,地面仍然發燙,空氣卻開始降溫。
小A說你理科那麼好為什麼要讀文科? 我說因為我想念中文系。
小A說你知不知道現在選中文系被認為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我說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念中文系。
小A說我知道你寫一手好文章,但有沒有哪所大學會因為你發表的十幾篇文章而收你呢?天底下寫文章的人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廣告牌掉下來砸死十個人,九個都會寫文章。
我說是啊天底下寫好文章的人不要太多哦,我郭敬明算什麼東西。
於是天平嚴重傾斜,大勢已去,我的左手回天乏術。
七天裡的左右手(4)
回到家,我告訴父母我決定了:我讀理科。父母立刻露出一副“早該如此”的表情。而我自己卻沒有那種終於做出決定如釋重負般的高興。
沒有人是被砍掉了左手還會高興的。
決定做出之後我開始瘋狂地看小說,說是為了補償也好最後的晚餐也罷總之我看得昏天黑地。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讓我一次愛個夠”,然後轉身“走得頭也不回”,相反我越陷越深不可自拔,我發現我永遠也無法放棄我心愛的寫作,也無法鬆手放開我心愛的中文系,我的左手握著文學,就像乞丐握著最後的銅板捨不得鬆手。
於是凌晨五點我悄悄起床,像個賊一樣在自己的屋裡填好了文科表。我趴在寫字檯上一筆一劃寫得很虔誠,當我寫完的時候一縷霞光照進來,照著我的左手。很溫暖。
我父母肯定無法相信我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在沒有找準目標的情況下把我的未來扔了出去,而且是瞞著他們扔出去的。我想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我有很重的負罪感。
同時我又安慰自己:你是獨立的你很有主見你真棒。但我做夢的時候又有人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