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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早就學會了這個寂寞的姿勢啊!想到這裡我又想掉眼淚了。
我曾經是個愛笑愛說話的明亮的孩子,現在依然是。只是我多了一些時候會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憂傷,於是我就在喧鬧嬉笑的場合一下子一個人安靜下來。我開始迫切地需要能夠了解我甚至遷就我的朋友,我開始想要大把大把的溫暖。
從那個夜晚,我懂得了隱藏溫暖——在凜冽的寒風中,身體中那點溫暖正一步步退守到一個隱深的有時連我自己都難以找到的深遠處——我把這點隱深的溫暖節儉地用於此後多年
的愛情和生活。
一些認識我的人說我是個冷漠的人,走路的姿勢寂寞,寫字的樣子更是寂寞,而我的臉上總是有些不敢讓人接近的冷漠。其實不是的,我把僅有的溫暖全給了我喜歡的小A、小許、小蓓、小杰子,還有那些愛我的朋友。
我也曾經試著讓每個人接受我,後來我發現做不到,當我做到一半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真的精疲力竭了。那好像是在初二吧,在我徹徹底底地在深夜一點抱著電話對一個女孩子控制不住哭出聲之後,我就咬牙對自己說:該鬆手了。從那時候起我就學會了隱藏溫暖,將我的溫暖只給我喜歡的人。
當一個人的歲月像荒野一樣敞開時,他便無法照顧好自己了。
直到三年後的今天,我才明白為什麼當初那個敞開靈魂的小孩子會手足無措地掉下委屈的眼淚。
現在我真心地去愛我的朋友們,我將我僅有的溫暖留給他們,儘管我一天一天地感受到冷漠在我臉上刻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我希望有明媚的風,將我身體的每個縫隙都填滿溫暖的味道,融盡我所有結冰的骨骼。
三十歲的我,似乎對這個冬天的來臨漠不關心,卻又好像一直在傾聽落雪的聲音,期待著又一場大雪悄無聲息地覆蓋村莊和田野。
我真的期待有一場大雪可以覆蓋整個大地。
然後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然後一切重新開始。
在我流離失所的一個人的城市。
永遠哀傷的孩子――讀《彼得·潘》
彼得·潘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他永遠也長不大。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想我是嫉妒他的。
我的童年很快樂,像童話裡的水晶花園一樣只有純粹透明的快樂。有父母愛,有外公外婆疼,還有我的哥哥姐姐以及鄰家一個頭發軟軟的小姑娘。我常常有新衣服穿,有糖吃,還
有很多玩具,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樣,我還有很多很多的書。我五歲的時候就可以看有字的連環畫和算兩位數的乘法了。我是個在幸福里長大的孩子。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時光可以留在我的童年,不要飛快地流走。
可是我還是在明媚的陽光中,在父母的疼愛中,在寂寞的風中悄悄地長大了。我心中流過的色彩不再像是童年那種純粹的明黃或者暗藍,代表純粹的開心或者哀傷。長大以後,成千上萬的色彩從我的心裡流過,我以為它們會像清水流過光滑的石板一樣轉瞬即逝,可是它們卻在我的心的表面留下了斑斑駁駁的投影,像是一個在水裡泡了幾千年的銅罐的表面一樣。有痛苦的微笑,也有快樂時恍恍惚惚的憂傷。各種各樣的光匯在一起是明亮的白色,可是各種各樣的油彩匯在一起卻是頹敗的黑色。我曾經嘗試著改變,可隨即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我的憂傷太巨大。於是日子就這樣繼續下來。
彼得·潘永遠呆在永無島�neverland 上,呆在他的童年裡面。而且他會飛,每個人都疼他,我應該是羨慕他的。可是我沒有。我是不喜歡彼得·潘的,甚至有些時候有點恨他。因為他任性得一塌糊塗。他總是傷害愛他的人,他從來就不考慮別人心裡是否難過。
我不喜歡這個長不大的小怪物。
可是那天在“榕樹下”網站,小許對我說:彼得·潘是個落拓的孩子,他太任性了。可你和他一樣。
可你和他一樣。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開始下墜,無窮無盡地下墜——每次我都以為跌到底了,可是它依然下墜。原來我是個讓人傷心的孩子。
六月六日。午夜十二點。雙子星明亮。我的降生。
我出生在兩天的交界邊緣,出生在雙子星龐大的籠罩之下,我是個性格雙重的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可是它卻讓我愛上黑色給我的敏銳的疼痛。
我從小被教育成一個聽話的孩子,有涵養,外表乾淨清爽。小許曾經對我說:彼得·潘是個落拓的孩子,而你太聽話,太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