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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快樂!
談豆豆曾經想放開,但他不放,她也就撿了回來,夜夜抱著他刻意留下的衣袍,好夢香甜。
她放縱地享受禁忌邊緣的樂趣。有時是在藏書樓裡,兩人各據一方窗,靜靜地盤坐地上看書;有時是走出宮門外,踏青賞景;她甚至不需要跟著阿融他們出去了,她就是直接以“小豆子公公”的名義跟著端木驥出宮“辦事”。
好大膽!即便他們從無逾禮之舉,但一切的一切,早已逾禮得過分。
人前,他們涇渭分明;人後,他們曖昧不清。界線在哪裡,她不知道;明知踩在刀鋒上,稍不留意就是血肉模糊,但她就是無法收心。
心已經放出去了,丟得老遠老遠,直到大海看不見盡頭的那一端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且飲一杯,將進酒,君莫愁!
“酒是拿來溫身子的。”端木驥坐在小船的另一頭,瞪眼道:“不是讓你拿來灌的,喝一小口就好。”
“我只喝一小口啊。”她放下小酒瓶,撒了謊。
酒力似乎立刻有了作用,她全身暖呼呼的,再也不怕湖上寒風了。
小船輕輕搖晃,她的身子也輕輕晃盪著。這裡是京城南郊的九曲湖,湖水由西邊連綿高聳的青鴻山而來,曲曲折折形成了幾彎相連的湖泊,再由東邊一個缺口注入大江,平時風平浪靜,常有遊人泛舟湖上。
可現在是冬天啊。
端木驥放下槳木,任小舟隨浪飄蕩,傾身為她拉好斗篷。
真是見鬼了才會冬天來遊湖。可他不就渴望此時此刻的靜謐嗎?沒有人打擾,毋需擔心被人撞見,他和她可以安享獨處的時光。
“嘻,有蓮花耶。”談豆豆伸長手,打算去採蓮葉。
“都枯了。”端木驥抓回她的手,免得她掉下船。
“那下面一定有蓮藕,我要挖來做藕粉糕。”
“早被挖光了。”
九曲湖也是天朝北方著名的蓮田,出產豐富,當時他就是託人從這兒陸續移了不少品種到宮裡。
到了明年夏天,寧壽宮是否又是荷香滿室呢?
他還能再找什麼東西代替他陪伴她?衣?書?糕?蓮?
他往她那兒送得越多,心也越是沉淪得難以自拔了。
“唉!就知道你偷喝酒。”他輕嘆一聲,搖了搖半空的花雕,本是帶來小酌禦寒,怎知她貪酒甜,倒是喝得醉醺醺的。
“哼。”她依然玻ё叛郟�懿宦�獾氐潰骸懊揮謝ǎ�揮信海�蕕艫牧�鈄苡辛�影傘!�
“沒有了。”
“沒有?”她很費力地眨動睫毛,眼眶一下子聚滿了淚水,哭喪著臉道:“怎會沒有蓮子?誰將她丟了?她孤伶伶一個,好冷,好孤單,在那兒哭啊。”
他捧起她的臉,憂傷地看她。歡笑的日子有如短暫盛夏,熱熱鬧鬧地開滿一季繽紛的花朵,還來不及枯萎就讓寒冬給急遽凍住了。
“豆豆,豆豆,醒醒,我們回去了。”他輕拍她的臉頰。
“阿驥,我們不可以這樣了……”
她語聲幽微,醉眼迷濛,淚水款款滑下。
他心頭震顫。沒錯,他太狂妄了,自以為把持得住,不料卻跌進了自己劃出來的鴻溝,也拉她一起跌下去了。
本是憐她惜她,卻是害了她;若要她安心,他是否該做些什麼?或是根本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迴歸原來的日子即可?
“我困……”她低聲啜泣。
“困了就睡。”他摟她入懷,一再地輕拍她的背部。
寒風冰冷,暗雲籠罩,湖面殘荷抖瑟,微有薄冰,看來就快下雪了,今年也快過完了,彼此共有的歡笑和悲愁終將結束。
小舟飄飄無依,他的心也悵然若空。豪情的平王爺何在?怎會為情所困?糊塗啊,荒謬啊。
酒力發作,她沉沉地睡著了。他為她拉攏斗篷帽緣,卻是無法移開視線,就痴痴地凝望這張會哭會笑會鬧會吵的嬌顏。
這麼活蹦亂跳的小豆子,他怎忍將她鎖進深宮?
再仔細看看她吧。粉頰瑩潤如玉,雙唇嫣紅似醉,長長的濃黑睫毛像把扇子蓋住了那雙靈活大眼,一對黛眉卻是不安地微蹙著。
他俯下臉,輕輕地以吻熨開她眉心的糾結,一觸及那軟嫩的肌膚,他再也無法剋制積壓已久的慾望,唇瓣滑移而下,柔柔地覆上她的唇。
軟馥芳香,甜蜜似酒,他嚐了又嘗,吻了又吻,沉睡的容顏緩緩地氤氳進他的瞳眸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