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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天下之定理‘。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想當君子或小人就看你自己囉!”她又再度影射他。
“看來,我再不減輕你們的工作負擔,我就要變成拚命控制屬下工作績效的‘小人’了!”
“我真幸運有一個聰明的好老闆,他不但能聽懂我的暗諷,還肯檢討自己對‘中庸’的落實程度。”她拍拍手,笑逐顏開,又贏下一城。
他凝視她須臾,忽道:“我對你的家鄉感興趣極了,是怎樣的靈秀之地才能孕育出你這種聰慧女子?”
他的誇獎讓她紅了雙頰,第一次她不知道怎樣去面對別人的讚美。
他帶來的早餐還熱騰騰的,開啟紙盒,沾著蕃茄醬的蛋、火腿、培根和兩片小小的起司麵包躺在眼前。
“你做的?”她用狐疑的眼光看他,不敢置信。
“不像嗎?”他坦然望向她。
“很難想像你穿著圍裙,在廚房穿梭的樣子。”一個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大男人,身上披著碎花小圍裙,那畫面光是想像就足夠讓人捧腹大笑不止了。
“你是主觀的認定,我這種人不是新好男人的型別?”他臉上掛著滑稽的委屈。
“答對了!你像鐵血宰相,你有聽過俾斯麥是宜家宜室的新好男人嗎?”
“我給人的印象真那麼刻板無情?”
“讓我想想——我要怎麼說才不會得罪上司,又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她學一休用食指敲敲腦門。
“說真話,但是不要說實話。”
“真話和實話的分野在哪裡?你擺明欺侮我。”她嘟起嘴巴睨向他,他濃得像潑墨的雙眉微微揚著,她突然發覺他好看得緊。
“欺侮屬下?你不要侮辱我這個新好上司就好了。”
這個時候的他,沒有了平日高高在上的莊重形象,只有一個三十男人的輕鬆。“試試看,相當不錯哦!”他率先把蛋放入嘴巴。
她隨後吞下嫩滑的蛋,擦擦沾了蕃茄醬的唇角,狐疑地看住他。“真的很棒,你確定沒有槍手?”
“太行了,我佩服你的觀察力,這是我母親做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要把蛋煎得恰到好處,可不是光憑智力就能辦到的,那得要多少經驗累積,即使我天天煎蛋,還不敢保證能有這等功力,何況是你。”她揚唇一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他轉了話題。
“這是恭維?褒獎?還是諷刺?”
“是真心、是真誠、是恭維也是褒獎,就是沒有半分諷刺意味。在辦公室裡你為什麼不常笑?”
只要他逮到機會就偷偷觀察她,這種偷窺的壞習慣早在他初人出版社時就養成了。
能改嗎?有點困難!
想改嗎?不想!
“我不太會和別人分享情緒。”
“你常和每個人保持距離?”他又帶著研判眼光看她。
“君子之交淡如水,過度濃烈的味道只會促使友誼變質。和旁人分享太多情緒、感覺,自然就會不小心把別人看得太重,接著就會對他們要求太多,當同事之誼加入了太多情感因子、當對旁人的要求得不到回饋、當自覺被忽視時,人就不免會怨懟、生氣……這些對工作來說都不是好事。”
“你不表現情緒是為著不願對別人有過分要求?那我呢?你常不知不覺對我表現出情緒,是不是打算對我要求對等回報?我也是出版社的一分子,你就不怕因此影響工作?”他拿她的話反攻她。
他的問題讓她無言以對,她垂頭反芻他的話。
他再次迫問:“還是你沒把我當同事,把我當成其他了?”
對於她的回答,他竟出現期待的情緒,期待著她回答YES。
他灼熱的眼神困擾了優子。
該怎麼定位他?上司?朋友?或知交……
“難得請我一頓早餐,就打算讓我食不下咽?小氣!”最後她決定顧左右而言他。
“從明天開始,天天都有一頓熱騰騰的早餐等你,別擔心。說吧!回答我的問題。”
這時候他不像俾斯麥,倒像咄咄逼人的法官了。
她支著下巴好認真、好認真地思索。
他凝望著她好認真、好認真地凝視。
編輯室裡安靜無聲,只有悄悄爬上天際的朝陽,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需要想那麼久?”他不滿意地開始催促。
“慎重其事呀!”
“那……有結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