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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要是段龍山知道了怎麼辦?”
“段龍山經常開玩笑問,我們兩個厚嘴唇怎麼生出個薄嘴唇的女兒,說,看來是物極必反。”
“我可不是嚇唬你,段龍山很陰,陰得很,沒準會殺了你們母女。不能讓司馬紅革知道,知道了……她絕對不會放過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別帶你女兒到學校,別讓她看見你女兒。別讓段龍山看見我兒子,別讓他知道若雪是我們倆的。千萬……千萬!你要對他加倍的好,加倍的好!啊——嗯——那個,對了,我們今天拍的照片得藏好了。不能給他看見,只要他一看見,他就可以確定這女兒不是他的,連親子鑑定都不用做了。這樣對孩子不好,太傷害孩子了……孩子是無辜的,孩子何罪之有啊?他們兩個孩子怎麼能長得這麼相像呢?怎麼一點兒餘地都不給我留下呢?”尚金堂焦慮得手腳有些打顫,兩眼看著楊小蘭,卻目光無定。說出這番話像是在用假聲唱法,還不時地跑調,虛化成了氣聲,“真是的,真是的,真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這樣的情景,他竟然也不忘記掉書袋。
高等學府 第十章(5)
見他這副樣子,楊小蘭也開始感到害怕,頃刻間,涕泗滂沱。
“這是命吧……今晚,我絕對不能住在你這裡。萬一他突然回來……”尚金堂弓著腰慌亂地找衣服穿上,聲音發抖。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麼動靜似的,他驚跳起來,躡手躡腳挪到窗簾邊,撩開一點點縫隙,警覺地往樓下馬路上望去,似乎是要看看有沒有段龍山的人影或者轎車,“萬一他突然回來,我肯定完蛋……”
“那怎麼辦?”楊小蘭也跟著急躁起來。
“小點兒聲!別讓你女兒聽見。”
“我女兒不是你女兒嗎?”楊小蘭生氣,對於尚金堂來說,此刻,她又跑題了。
“沒有商量了,我腦子一片空白,我得趕緊離開。”他幾乎是要哭出來了。
楊小蘭平生第一次感到心堵,堵得她抽不出氣來。
尚金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頭髮亂蓬蓬地,就這麼火燒了似的,卻輕手輕腳地關了門,下樓去了。楊小蘭撩開窗簾,淚眼模糊地看他瘦弱的身影落魄地消退在昏暗的路燈之外。她全身頓時涼得透透的,淚水凝固,她沒有了主張,猛然間感到自己全身的面板髮麻,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她的面板上擁擠地啃著。她站立不住,躺倒在床上,心裡莫名地騰昇出一股怨恨,像激流一般全部湧向尚金堂——沒有這個金剛鑽,就別他媽的攬這份瓷器活!當初包天的色膽到哪裡去了!敢作不敢當的混蛋!竟然這麼窩囊!這麼靠不住!這麼不敢擔當!這麼軟蛋!軟蛋!殺人不過頭點地!看我以後怎麼對你!休想再來找我!他媽裡個賣×!現在怕了,要保自己了,真混蛋!忽然,她騰地一下從床上彈起,從櫃櫥頂部的皮箱下面抽出上午在玄武湖拍的照片,憤憤地給撕了,滿嘴粗話,光溜個身子,就衝進廚房間,把碎片扔進簸箕裡。回到臥室,拉開毛巾毯,想矇頭大睡,心裡卻發毛,怎樣都不能安靜。她的憤怒又激起了對尚金堂的蔑視,轉而又換成懊悔:自己怎麼能跟他這種小人呢?段龍山哪一條不比他強,論級別,論長相!當初睜大眼睛看清楚,又何至於今晚看他這副小人的醜惡嘴臉……噁心,太噁心了!當初怎麼能把他看作是個男人的呢?!
驚恐之淚,又平添了愧悔之淚,哭得眼睛發脹、發澀、發乾……
朦朦朧朧地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以為是幻覺。拉下矇住腦袋的毛巾毯,感覺到窗簾外透進的亮光,眼睛卻暫時不能完全睜開,腦袋裡面是空空蕩蕩、黑黑乎乎的。側耳仔細聽,竟然是段龍山和女兒在說話。她驚得心跳猛沉,全身收縮得僵硬如干柴一般,而後大汗淋漓:“上帝保佑,尚金堂昨晚沒留下!偉大的尚金堂!萬歲的尚金堂!”
她努力睜開眼睛,驚厥地在整個房間打量,然後,一骨碌爬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還*著。趕緊小心翼翼地開啟床頭櫃,取出一套絲綢睡衣,顧不得穿上拖鞋,翻身下床。她從來沒有起床後便整理床鋪的習慣,今天,毛巾毯疊得整整齊齊,兩個枕頭,反過來,正過去,反覆地放著,生怕放的不合適、不自然。雙手不停地在竹涼蓆上摸來摸去,生怕有一絲毛髮留在上面。又急急地轉身,輕手輕腳地拉開窗簾,彎下身子,藉著光線,側臉看地上是不是有看得出的腳印。昨晚,是一個人睡覺的,怎麼覺得到處都有尚金堂的痕跡呢!忐忑不安,打量整個房間,仔仔細細,一遍又一遍。應該是沒有什麼異常了。她撈起頭髮,繞了兩圈,用綠色的螃蟹髮夾固定住,雙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