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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生硬擠出來的。
“沒有,只是湊個熱鬧,聽聽。他們很感恩,感謝改革開放,感謝高考。”
“這群歹人,不知道在農村作了多少孽!”羅援朝憤憤地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話來。
自從羅援朝做了教研室主任,無論是在教學上還是在學術上,羅援朝都沒少給夢飛穿小鞋。夢飛對他,也多有疏遠。在夢飛的面前,他從來都沒有用過這樣的話語方式。夢飛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反駁,不表達順應。跟著羅援朝一起往教研室方向走去。
“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們村子就開始來知青了,上海的,杭州的,南京的,都有。我告訴你,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特別是上海的,偷竊扒拿,坑蒙拐騙,男盜女娼,沒有他們幹不出來的。把我們本來就不怎麼好的日子給搞得更糟糕了。他們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
“在報紙上,報告文學裡,所謂的傷痕文學,讀到的大多都是——”
“那是他們在給自己塗脂抹粉!”羅援朝沒等夢飛說完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顯然氣憤,“我說的,都是我親眼看見的。要是再加上我聽說的,就不止這些了。農村有一句俗話:好果子可以變成爛果子,果子一爛,就爛下去了,變不回去了。他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果子!”
“那農民為什麼不抱怨呢?”
“夢飛,不是我說你呵,你到底是年輕。城裡的人怎麼可能聽得到農村人的聲音呢?!”羅援朝停下腳步,欲言又止,又接著往前走。
羅援朝對下放知識青年的憎恨是毫不掩飾的。他對城裡人多少總帶有一些敵意。
教研室正式開會前,羅援朝又跟大家說起禮堂里正在進行的活動,他把跟夢飛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教研室的老師們你一言,我一語,對羅援朝的態度表示堅決一致的支援。
高等學府 第十六章(2)
“司馬紅革,什麼東西!”有人怒罵。不久,全國都在傳唱一首知識青年的歌: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
長得好看又善良,
一雙美麗的大眼睛,
辮子粗又長。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
你和我來到小河旁,
從沒流過的淚水,
隨著小河淌。謝謝你給我的愛,
今生今世難忘懷,
謝謝你給我的溫柔,
伴我度過那個年代。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路,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
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走過的路,
你站在小河旁。這是下放知識青年對農村經歷的眷顧,是對一九六八年“上山下鄉”運動的詠歎。夢飛覺得它敘事性的旋律和音調是樸實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一聽到這首幾乎人人都愛唱都會唱的歌,她就全身發冷。
夢飛無意挑戰所有曾經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更無意挑戰司馬紅革。她知道,熱情善良的司馬紅革是哲學系難得的人物。這一年的六月,夢飛碩士論文答辯,從不參加任何學術會議或者論文答辯的司馬紅革破例參加旁聽。事先,她告訴夢飛,她欣賞夢飛的才氣,但更願意作為夢飛的大姐或者親朋好友的身份來關注、鼓勵夢飛的學業。她還樂呵呵地跟夢飛說:
“你別叫我司馬書記,就叫我紅革姐。整個東方大學,只有你享受這個叫我姐姐的特權。”
夢飛自然是感受到她的真誠,可不知道為什麼,“紅革姐”這三個字,她斷斷就是喊不出口。司馬紅革嘲笑她是書卷氣太重,估計都是受了李崇霄氣質的影響。
司馬紅革正是在高校行政化管理越演越烈的趨勢中擔任哲學系黨支部副書記的,又主管職稱和教師隊伍建設。然而,司馬紅革在學生中頗受愛戴和歡迎。對於這一點,李崇霄和左南山並不覺得意外。看看她司馬紅革平日裡的表現:她喜歡摸著學生的腦袋,噓寒問暖,也喜歡拉著學生的手,家長裡短。學生當然就喜歡跟她交心,自然也習慣於向她反映問題。
一天傍晚,兩位碩士生到司馬紅革的辦公室,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的時候,嘟著嘴巴,氣呼呼的,滿臉漲得通紅。
“司馬書記,我們特別特別著急,英語不過關就拿不到碩士學位。”
“英語老師不著急,在課堂上,盡跟我們說她年輕時候的事情,說她‘*’的時候是東方大學的播音員,說她‘*’以前是文藝宣傳隊的隊長,還演過《羅密歐與朱麗葉》,說她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部長,說當時有多少男生追求她,說她早晨一睜眼,就看到男生給她送的新鮮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