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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到我信箱吧。”楊小蘭提高嗓門,“外面施工現場,灰塵太大,我們就不下去了。我們調頭,去湯泉,尚院長安排大家泡泡溫泉,吃吃特色菜,喝點好酒,怎麼樣?”
“快走吧,趕快離開這座墓地。眼不見,心不煩!”有人故意捏著嗓門,華麗男高音咆哮。等泡了溫泉出來,老師們的臉,各個都紅撲撲的,吃飯、喝酒的時候,便交流是茶溫泉好呢,還是酒溫泉好;是玫瑰溫泉好呢,還是蘆薈溫泉好;是純溫泉好呢,還是活魚溫泉好。酒足飯飽之後,便沒有人再提及那黑色的火柴盒建築了。
尚金堂認為這次活動安排得非常好,知識分子,總要讓他們說話,說完了,也就完了。楊小蘭也輕鬆,秋遊之後一個月,沒有收到一份關於仙林校區建設的意見書。
所有的教師,誰也不會想到,等著他們講課的數十間文學院的教室居然都是沒有窗戶的,從外牆,到室內,黑黢黢的,真是黑透了。有老師在校車上憤怒罵娘:
“娘希皮的,真他媽的跟在山洞裡一樣,把我們當山猴子了。”浙江口音。
“不有燈嗎?開燈就亮了嘛。現在都不靠自然光、自然氣候,全是人造光,人造氣候。”有人搭腔,徐州口音。
“他孃的校長辦公室怎麼不用人造光啊?怎麼知道要落地大玻璃門、大玻璃窗啊?”又有人接話,山東口音。
“搞設計的,簡直他媽的大腦進水了!”南京口音,“講臺設計的跟被告席一樣,要寫板書,連身子都轉不過來!”
“什麼進水了,根本就是他孃的泡在水裡!”河南口音。
突然,車上所有的人都被狠狠地顛簸了兩下,一準是遭遇了大坑。一片驚喊亂叫之後,密閉的校車便就此沉寂下來,沒有人再說一句話,就只聽得車身轟隆隆的,往南京城的方向執行。楊小蘭在情感上對尚金堂的疏離卻也沒得到段龍山的溫暖。然而,段龍山的冷淡並不妨礙她將他掛在嘴邊,常常跟同事們唸叨起“我們家段龍山”。
那天,在去仙林的路上,她的話特別的多,一直在跟同座的研究魯迅文學的趙利民教授說著:
“我們家段龍山,最不想當官了。沒辦法,找到他了,有什麼辦法呢!他能當到部長、主任的,全靠他自己,真的唉,全都靠他自己。你看,原來把他調來的老部長剛把他從淮陰調來,他自己就走了,調到北京去了,再也沒回來過。我們家段龍山,全靠他自己幹出來的,哪有人管他唉——真是一個靠山都沒有。不幹怎麼辦呢?事情總要有人幹吧!”滿臉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高等學府 第二十五章(5)
“出類拔萃,出類拔萃!”趙利民興趣無多,從前就已經聽她說過諸如此類的話。
“你們研究魯迅文學,可以待在家裡,閉門造車。我們家段龍山就不能這樣了,要了解國情、民情,要寫各種報告,要起草各種檔案,一個字都不能錯,他們部裡的工作可不是那麼好乾的。你看,他一天到晚的,成天在外面忙,家裡都是我管,買菜做飯打掃衛生,一樣都不能少。你都不知道,我們小陰陽街一號大院裡的房子,整個都是我一個人裝修的,根本指望不上他。唉——我跟你講,他就是這麼忙!別人請他去開會,去做報告,不去不行哎!我跟你講啊,就是忙成這樣,他還寫了一本書。”說著,她從包裡掏出一本《革命者的精神——做人民的兒子,為人民服務》,遞給趙利民,“你看,這麼厚,全是工作之外忙裡偷閒寫的。送給你吧!他可是省裡有名的一支筆唉!”
“好,謝謝!一定拜讀!”趙利民很隨意地把書放在坐椅旁邊,卻沒有在意書滑落到座椅的下面去了。
“我們家段龍山每年都得出國。他哪想出國哎?他們單位那麼多事情,回來還不是他的事情嘛。然後,我跟你講噢,省委書記找到他,你說,省委書記都找他談話了,他不去能行嗎?回來以後,我跟你講啊,他啊,還專門寫了一份報告,交給省長,把他了解的國外的情況直接報告給省長、省委書記。”她已經鬆弛的臉部呈現不無得意的表情卻同時做作出虛情的愁眉。
“省長、省委書記不出國嗎?”趙利民有些耐不住煩了。
“省長知道什麼,都是走馬觀花的。我們家段龍山專門去拜訪州長,得到第一手的資料,報告給省領導。”楊小蘭從秘書那裡聽到的一星半點全都成了她的談資,“人家州政府有獨立的立法權,這個,我們家段龍山全都跟省委領導彙報了。”
“當別人是弱智吧!”趙利民已經不屑說出口了。
段龍山越來越冷落她,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