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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山也跟著道:“是啊,為人大方,待人和氣,難得的好脾氣。”
桑榆也道:“嗯,脾氣的確好,沒見他跟誰著急過,對誰都溫溫柔柔的。”
季南山也補充道:“可也沒見他對誰更特別一些的好,村上有不少婆子想找他做女婿呢!有提過的,被婉拒了。溪和先生這樣的人物,在咱這小破村是很難找到合適的了,我看他去大城裡走走也不錯,不定還能碰到好姻緣。”
那邊院子裡,孫溪和貼牆站著,將季南山和桑榆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落。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的確是心如止水習慣了,對誰都是一副表情一個樣子。對誰都好,就是對誰都不真正的好。
可是最近,他的心有點亂了,不出是好奇,還是別的什麼。他無意中聽到季南山問桑榆的話,忽然想走一趟陽關城。
出谷向北四百里,隸屬於衢州府的,那個商貿大城。
希望在桑榆生娃之前,他能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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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商機被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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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逢五逢十的日子,都是鎮上開集的時候。''~)''六月二十這天,季婆子跟梨花嫂一起去趕集,她是過來人,眼看著桑榆的肚子就快到時候了,特意去米糧行買了些小米回來,產婦喝小米粥是最好的。
半後晌的時候,季婆子帶著一斗小米,氣呼呼地回來了。她一進門,桑榆就看出來她面色不對,向她身後一望,梨花嫂臉上的神情,看上去也頗讓人費解。
桑榆近幾日肚子時而痛起來,下腹墜脹常感疲累,人也不大精神,因而一直臥床不怎麼敢動,她抬起笨重的身子,喊季婆子道:“娘,你這是咋了?趕集受氣了?嫂子,咋回事啊?我娘臉色咋這麼差?”
梨花嫂拉著季婆子進了桑榆的屋子,對她道:“阿嬸兒,啥話開了好,啥事兒也不怕細嘮,我覺得這事兒啊,是被那有心人啊,搶了先機鑽了空子,也怪咱根本沒那心眼子。”
這話聽得桑榆更是一頭霧水了,好在梨花嫂扭頭問她道:“桑榆啊,就是咱那寬簷兒布花草帽,關鍵就是那布花,你是不是也教給別人做了?二丫鄰居桂花那娘們兒,你知道不?在集市上開了個攤兒,專門賣咱倆戴的那種新草帽,五顏六色,大花小花,圍一圈兒的,歪兩三朵的,各種樣式,那鎮上的夫人小姐們,都挺買賬,這傢伙賣得可火了,流行起來了,好多大姑娘小媳婦的都戴著,一進城我跟阿嬸兒嚇一跳。”
沒待桑榆啥,季婆子憤憤地道:“我還不是老糊塗蟲!前陣子還是我考較你女紅,你做出來的那花花玩意兒,後來還縫到帽子上,回來跟我臭美。這半個來月,你與梨花倆,一人一頂一起戴,無論這之前這之後,哪兒見桂花那蠢娘們兒擺弄過?現下好了,她偷了師,屁都不放一個,自己偷摸趕工,拿去賺錢了!我不過看不過去,上前了句,這布花帽子是我家兒媳桑榆先做的,她沒頭沒臉給我一頓搶白,你讓梨花,她都放了些什麼屁!這個滿嘴噴糞的下作賤人,沒把我氣死!”
桑榆聽了始末,也是一臉詫異:“娘,嫂子,你倆都知道,我這幾日身子不爽利,每日裡趴窩的時候多,走動的時候少,就算下床也不過院裡吃吃飯,去嫂子家裡轉轉,從不走遠,遑論下坡一直走到村南,去與那桂花嫂打什麼交道。^''何況,給二丫添妝那日,娘你帶我去,我才認得桂花這號人物,一看就是個勢力刁鑽、見錢眼開的不省心的,我躲都來不及,怎會去湊合她!這倒奇了,她難道心思靈巧,遠遠見咱們戴過,就自己琢磨出來了?要真這樣,這人還真有點兒偷師的本事!”
梨花嫂也是很奇怪,費解道:“這死娘們,到底從哪兒學到手的?這悄沒聲兒的去發財了!你沒去不知道啊桑榆,這死娘們嘴是真欠兒啊,的那話是真沒法兒聽。阿嬸兒這麼大年紀了,她一口一個‘破落戶’、‘窮不起’,什麼‘病秧子見了錢兒來勁了’,‘你先做了你不賣?擋人財路進棺材’!我跟你,桑榆,你嫂子我也是暴脾氣,當時就跟她撕巴起來了,抽了她倆嘴巴,也叫她給我抓了兩道子,你看!”完湊過來,果然脖頸子上有指甲抓傷。
桑榆心疼了,無論是季婆子,還是梨花嫂,她都心疼了。桑榆這人,不隱藏情緒,心裡想啥臉上就帶啥,現在她眼裡滿是心疼與憐惜。雖然她只是歉然地看了季婆子一眼,又抬手想碰又不敢碰梨花嫂的傷口,但她那水盈盈的眸子,一望就讓人感覺到了她的真心實意。
季婆子此時,算是老懷略得安慰,真正感覺到,最近這陣子,與桑榆算是有了些一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