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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司令不在,照他的性子,非直搗他們東洋老家不可!”
葉珣拽住凌揚:“你怎麼走?”
凌揚沉吟:“馮局長是怎麼走的?”
月影朦朧,凌揚從繞到西牆,攀上院牆,跳上牆外的一顆大榕樹,消失在繁茂的枝葉中。
葉珣盯著凌揚消失處,抑制住忐忑的心情,飛奔回華府客廳。
進門便聽那英在電話中命令:“……勿要逞一時之義憤,置民族大業於不顧。須謹遵沈司令的嚴令,第七旅撤出北大營,不與抵抗!”
不與抵抗?!
四個字在葉珣耳邊炸響,不抵抗,是沈司令的命令?
“不可能!”葉珣情不自禁的喊出來,沈司令性子直率,斷不會這樣做。
幾人將目光聚在葉珣身上,在座的小半都認識他,葉珣索性摘了軍帽:“華府被日本人控制了,諸位快想辦法脫身!”
滿座譁然。
眾人忙做一團,華諍喊副官找來幾身尋常衣服,在座著軍裝的自然要換掉,那英紮上圍裙扮作廚子,領著幾個“下人”出門採購,逃出華府。
華諍望著眾人從後門離開的身影,舒口氣,轉身見到一身學生裝的葉珣,蹙眉問:“怎麼還不走?”
葉珣固執:“我跟華老一起走。”
“胡鬧!”華諍斥他,又正色:“我是遼寧省主席,守土有責,我不會走。”
“那我也不走。”葉珣倔脾氣上來,一路跟隨華諍來到書房。
華諍開抽屜翻找了一陣,又關上鎖緊,看了眼葉珣,後者側頭不去看他。
“隨便你吧。”華諍扔下葉珣,轉身出了房門。
葉珣抬手看看手錶,十一點四十,再不走真的晚了。
華諍再回來,身後跟著華府的衛兵,葉珣依舊埋在書房的沙發裡,蹙著眉頭賭氣。
華諍問:“你當真不走?”
葉珣起身,蹭到華諍身邊,才發現華老已經換下長袍馬褂,換上一身黑色中山裝,胸別青天白日徽,像平日坐在辦公室裡那樣,乾淨果斷。
“固然要走,求華老跟葉珣一起走,命喪魑魅之手,當真是不值。”葉珣勸道。
華諍呵呵一笑:“你隨意。”繞到寫字檯後,從抽屜中揀出一把手槍,“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隨後翻出一沓檔案批閱起來。
葉珣一驚,上前欲奪手槍,被華諍搶先伸手按在桌上。
左手摁住手槍,右手還在檔案上戳蓋公章,陡然一聲吩咐:“弄他出去!”
葉珣被衛兵擒住肩膀,一個翻身想要反抗,被他用巧勁反剪了胳膊,如何也動彈不得。身手真是不錯!
連押帶拽被人拖出去,發現前後門都已經被封鎖,又被拖去院子裡準備番強。
恰是時,大門被人踹開,葉珣被衛兵掩住口拖進灌木叢,一隊日本兵攻進來,電棒掃來掃去的刺眼,奮力抵擋的衛兵被挑死挑傷無數。
日本人上上下下搜查的全面,自然遺漏不了燈光大亮的書房,許是沒想到,主人會坐在亮如白晝的書房等待他們,他們最後才去了書房。
葉珣遠遠的看著,屋內晃動著多個人影,分不清誰是誰,聽不清說了些什麼,就見一黑影倏爾舉槍,槍響了,打碎了玻璃,裡面的人不知道是生是死。
“嗚……嗚嗚。”葉珣想喊華老,卻只能發出嗚咽聲,絲毫不敢亂動,此後多年,也一直痛恨自己的懦弱怕死。
然而不久,華老渾身綁縛,被人押出來。
透過草木的縫隙,葉珣眼睜睜看著華老被日本人帶離了華府,眼淚空流,流過臉頰被灌木劃破的傷口,漬得生疼。
葉珣失魂落魄的離開華府,街道恢復了安靜,空氣中還瀰漫著濃烈的硝煙味,從今往後的瀋陽人,怕是要在硝煙籠罩中生存了。
葉珣突然想到什麼,飛奔向許凌揚的駐地。
飛行大隊很安靜,沒什麼大的動靜,葉珣犯奇,也只有按下疑問,先回凌揚的公寓辦他的事,他的行李落在那裡,裡面有他的口琴。
凌揚的公寓每個房間燈都亮著,門口四個衛兵嚴加守衛,堅決不讓葉珣進去。幸而凌揚的勤務兵劉豐出來,好說歹說,才勉強放了他進門。
凌揚見到葉珣,騰地從沙發上躍起來,拍了他的肩膀,面色雜然。
葉珣扔了腦袋上“一片瓦”帽子,蹭蹭臉上被荊棘劃出的傷口,傷口處有血珠滲出,有些狼狽,他瞟了眼門口的守衛問:“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