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小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這燈火通明的柯公館門口發火。
“你有兩個選擇,”葉啟榕的聲音在空氣中顫抖,他儘量壓抑著,把聲音壓到最低:“第一,一會上車,自己把話說清楚;第二,回家我拿鞭子審著你說清楚。”
葉啟榕把雪茄熄滅,先把葉琨捒進去,隨後自己上車,用力關上車門,彷彿生怕每一個細節的疏忽,侄兒又會從眼皮底下溜走似的。
“不敢瞞小叔,琨兒的死是個誤會。”葉琨果斷選擇了第一條路:“我被人救了,送到上海來養傷的。”
“誤會?屍體都下葬一個月了,老天有眼送你來讓我抓個現行!”葉啟榕嗤笑:“既然是誤會為什麼不解釋?!你二少爺身子嬌貴,打個電話的力氣都沒有嗎?”
“小叔……”葉琨的聲音含了耍賴討巧,在父親面前他是絕做不出這種姿態的。
葉啟榕不再說話,眯著眼睛養神,也理一理雜亂的思緒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葉啟榕的房子葉琨來過幾次,這是一套西式的洋房,典型的哥特式建築,樣式有些陳舊,卻有它獨特的歷史及韻味。
小叔家只有一個堂妹,跟雨萌同年,嬸嬸過世後,小叔依舊是從前的風流德性,卻再也不肯續絃納妾。
家裡的下人們多不是第一次見到葉琨,那震驚的表情不言自明。葉啟榕脫去衣服領帶,吩咐他們下去,管好口舌。回頭看了葉琨一眼,邁步上樓。
葉琨緊跟在小叔身後,不敢遲疑半步。
葉啟榕腳步很快,上樓徑直來到書房,叉著腰背對著門站在寫字檯前生氣,葉琨進來後就反鎖了房門,毫不遲疑的跪在地上,膝蓋著地發出“咚”的一聲。
葉啟榕聽聲回頭,指著葉琨說不出話來,將襯衣袖子挽到小臂四下亂轉,找不到什麼趁手的傢伙,正當尷尬,轉身卻看到葉琨已經抽出皮帶雙手奉上。
“我該怎麼說你!”葉啟榕一把奪過腰帶,見他順從的跪伏在地上,恨鐵不成鋼的指了他罵:“沒有留著褲子的規矩,脫了!”
“小叔!”葉琨抬起頭,委屈的看著葉啟榕:“給琨兒留點臉吧。”
“知道要臉,就別做這沒臉的事!”葉啟榕不屑的嗤笑:“問問你自己,這套說辭你自己信不信?”
葉琨在葉啟榕凌厲的目光下敗下陣來。緩緩的從褲腰裡抽出襯衣的下襬,解開褲釦,將褲子退到膝蓋,天氣悶熱,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肉依舊有些顫抖。
記憶裡,小叔從沒打過罰過他,似乎一句重話也沒有過,反而多次在父親柯嚴的家法下救他。
葉啟榕甩甩手中的皮帶試試力道,凌空打出幾聲響,捱打挨慣了,打人,似乎還是第一次。
葉琨聽見耳邊駭人的風,皮帶兜風甩下,與父親比起來力道不算重,卻足以撩起一道兩指寬的檁子,發紅發腫。
葉琨悶哼出聲,有日子不這麼捱打了,還真有些難捱,他沒有強迫自己咬牙忍痛,似乎面對的不是父親,他就無需強忍,來維持最後的倔強和尊嚴似的。
葉啟榕自然不願打他,手裡的皮帶此刻重似千斤,揮舞幾下,力道拿捏不準,時輕時重。
見葉琨的臀上已經腫起一層,幾記重的下去,儼然突兀起幾道檁子,卻見他無語伏在那認打認罰,只不時隨著一下下皮帶顫抖,間或悶哼出聲。葉啟榕反而替他著急,一腳踢在他身後:“你說不說?!”
葉琨將頭埋得很低,聲音有些嗚嗚的:“小叔,琨兒說的是實話。”
“實話?”葉啟榕氣笑:“當我不知道你私藏船票的事?你爹被你氣的半死,修書到國外同我傾瀉!你讀了這麼些年的聖賢之書,哪本書上教過你這樣的忠孝道義!”
“上次的事,實屬……”葉琨深吸口氣,“實屬琨兒糊塗!”
“上次?那這次是怎麼回事?”葉啟榕大怒,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我剛從青城家裡回來,瞻仰了你葉少帥的‘遺像’回來,你可好,在上海抱著美人逍遙快活。想過你的爹孃沒有?喪子之痛,痛不欲生!”
葉啟榕的話說的很重,葉琨心中滿是委屈,終於忍不住哽咽著開口:“小叔,爹會傷心嗎?琨兒死了,他會傷心嗎?”
葉啟榕當真沒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葉琨會說出這麼句話,怔了半晌,手裡的腰帶對摺指了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把你這混賬話,再給我說一遍!”
再說一遍何妨,葉琨不吐不快,聲音卻沒什麼底氣:“我不是爹的兒子,是他的恥辱,我活著,他一輩子也洗脫不掉這份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