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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夫人見到楚非,哭得老淚縱橫,她上前,扶起楚非。“乖孩子,沒事就好,當咱們聽說你病死在溫州時多痛心啊!還好收到了公孫公子的來信,才知道你沒事,而且不但沒事,還能以這番面貌回家來,真好!真好!”
“奶奶,對不起。”楚非哽咽,覺得自己讓老人家這麼傷心,真的好不孝。
“沒關係,回來就好,你要是再不回來,你爺爺都快操心死了,你不知道打從收到信之後,他天天都在等門,就盼著你快點回來。”
“爺爺……”楚非走向楚應,看著他,發現他與當初她離家時相比蒼老了好多,她心裡難受著,好不容易稍稍止歇的淚水又落個不停。
楚應看著一身女子裝扮的楚非,心裡頭五味雜陳,一方面高興她能平安無事地回家,一方面又驚訝於她的這身扮相,同時也深深自責著。
他自責當年為了鞏固醫堂的名聲而硬將楚非當成男孩子來教養,害她承擔了極大的壓力與責任,若是他當年不那麼堅持的話,楚非便不用長年女扮男裝,當然,也不用為了恢復女裝而詐死。
他很心疼楚非這個孫女。
這孩子其實很優秀,她學得很好,青出於藍,醫術相當精湛,若是他當年能順其自然接受她是女娃兒的事實,不刻意隱瞞她的性別,一樣把醫術傳授給她,以她的資質,一定同樣也會享有醫聖的美譽。
他看著她,雖然沒有落下淚來,但眼眶已經紅熱氤氳,她這個好孫女啊,其實……其實……很適合女兒身的裝扮。
“非兒……”楚應聲音沙啞哽咽,他說不出什麼傷感的話,只能看著楚非,好好地打量著她。
“爺爺……對不起……”楚非發現爺爺打量的目光,她擔心著,以為爺爺無法接受這樣的她,著急之下,牽住了楚應的手,愧歉地說:“我對不起您,無法再為咱們楚家醫堂……”
“非兒!”楚應忽然打斷她的話,並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些年來難為你了,爺爺覺得你做得很好,而且……也覺得你現在這模樣很好。”
楚非聞言,微僵了半晌,接著,涕泗縱橫,狠狠地哭著。
哭過之後,她又笑了,笑著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想落淚。
這些年來,她一直幻想著能受到爺爺的肯定,幻想著當爺爺不以看男孩子的期望眼光來看她時,她會是什麼樣的心境呢?
這一晚,她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種又澀又甜、又喜又悲的滋味。
雖然公孫凜的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但楚非還是堅持用醫堂裡最上等的藥材來為公孫凜調養補身。
在幫公孫凜調養的這一個月裡,楚非乖乖地聽從公孫凜的吩咐,不在外頭露臉,成天躲在醫堂的內室裡不出門。事實上楚非也不想出門,光是陪著公孫凜,囑咐他吃藥、盯著他的生活起居她便覺得足夠。
不過,楚非很好奇,公孫凜不用回京城嗎?他應該只是因傷告假而已吧?她問了公孫詠,公孫詠支支吾吾的不敢明說,只說大哥捎了一封信回京城給皇上。於是她忍不住,趁著端藥給公孫凜喝時當面問他。“聽公孫詠說,你寫了一封信給皇上,那信函內容究竟是怎麼寫的?”
公孫凜喝完了最後一口苦澀的湯藥,將碗遞還給楚非後,挑著眉,慢條斯理地反問她:“藥喝完了,我的獎勵呢?”
楚非紅著臉,又好笑又好氣地嗔瞪著他。
這個公孫凜真教人頭疼,明明是個大男人,但是每次叫他喝藥都像是在哄小孩似的,一定要先談妥條件他才肯配合地喝下湯藥。
“這兒是涼亭。”她咬牙切齒地提醒他。也不想想這兒是醫堂後院的涼亭,很容易被爺爺他們瞧見的,居然還敢要獎勵?
公孫凜聳了聳肩,一副悠然自得。“無妨,那下一回的藥我肯定是喝不下了,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人才會受這傷啊?”
“你!”楚非氣鼓了臉頰,明知他是踩著她的弱點來欺她,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公孫凜為了她差點送命是事實,她擔心他不肯配合喝藥也是事實。
相較於楚非的焦躁,公孫凜則是處之泰然。
他氣定神閒地說道:“隨便你了,反正我猜你也不是那麼想知道那封信的內容吧?”
一句話直接戳進她心坎裡,她真的、真的非常好奇。
楚非嘟起唇,認輸地跺著腳。“好啦!快一點。”
說著,她以極快的速度貼近公孫凜,在他的唇上印下蜻蜓點水的輕吻之後,身子急忙往後退開。
她可不想被瞧見,多難